一波又一波震撼恐怖的精神波,裹挾著難以想象的高汙染和輻射強度,開始尖銳地入侵宇文軒他們的腦域。
他們從來沒有遇見過如此棘手又強大的汙染體。
饒是一貫冷靜的黑嶼,也被這遠超預期的汙染程度攪動得痛不欲生。
在場的除了身為向導的蘇七淺和同為汙染體的梵洛,幾乎無一幸免。
盧修斯強忍頭顱撕裂樣的劇痛,向那張撲克臉發起了攻擊。
黑嶼他們緊隨其後,和精神體一起,呈包圍之勢衝向了尖叫小醜。
蘇七淺則竭力為他們構建防禦屏障。
可即便如此,半個小時的高強度戰鬥後,哨兵們的精神圖景逐漸支撐不住如此恐怖的侵蝕和輻射,他們開始流血和暈厥。
“沒用的。”
蘇七淺的身後突然傳來了梵洛的自嘲聲。
她的額上冷汗直冒,連嘴唇也開始發紺,蘇七淺回過頭惱怒地盯著梵洛,他正緊緊地將貝蒂抱在自己的懷裡,感受著女人身上的溫度逐漸流逝。
“尖叫小醜是深淵級彆的汙染體,你們贏不了的。”
他的指腹描摹著貝蒂的五官,又伸出指尖將她臉上的碎發彆在了耳後。
他還沒有帶她去看海。
蘇七淺咬牙緊繃,“贏不贏得了,不是你一個汙染體說了算!”
可很快,寒梟就被反噬,從霍格的背上重重摔下,緊接著是宇文軒和盧修斯。
最後,黑嶼也被震破了內臟,吐出一大口鮮血後,無力地墜落在地。
蘇七淺也被強烈的衝擊波掀飛了數米開外,肋骨俱斷。
她單膝跪地,用手臂努力撐著自己不要倒下,喉間湧上一股腥黏的血液,蘇七淺望著隻剩下自己一人的戰場,淚水四溢。
她來到黑嶼他們的身旁,可無論她怎樣呼喚他們。
他們就跟貝蒂一樣,始終給予不了她哪怕一句的回應。
寶寶:“宿主,他們的精神圖景已經遭受了嚴重的反噬,再這樣下去,他們都會麵臨崩塌死亡的結局。”
蘇七淺哭著搖頭,“不要,不要。”
在詭異地沉默了數秒後,係統的聲音突然變得無比平靜和柔和:
“宿主,如果不能殺死尖叫小醜,無論是他們,還是人類,都會走向滅亡的結局。”
“你願意殊死一搏嗎?”
哪怕代價是犧牲生命。
蘇七淺抬起頭,望著天穹下那張異常可憎又猙獰的臉,連天空都被它暈染成了猩紅的血色。
她抹了抹臉上的淚,逐漸停止了抽泣。
“我願意。”
寶寶又沉默了數秒,“宿主,很高興認識你。”
很快,蘇七淺身上的傷口在以極快的速度消失,她體內的精神力迅速充盈到了巔峰狀態,她破碎的精神海正在重組修複。
蘇七淺撐著刀緩緩站起了身,一步,一步,向尖叫小醜靠近。
山巔的狂風肆意地卷起她零碎的發絲,儘管很怕,那張沾滿了血漬與汙垢的臉上卻刻滿了堅定。
誰不怕死呢?
它那種凝視人心的恐懼,就像要把她生生地扯下地獄。
梵洛望著蘇七淺渺小的背影,搖了搖頭,“愚蠢的人類。”
送死,有什麼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