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他已經和她在一起,已經和她相愛,已經和她上了無數次床,已經要與她共赴婚禮的殿堂,他仍然不安?
也許,從愛上的那一刻起,黑嶼就已經失去了安全感。
這種不安,同樣在切裡森和宇文軒身上體現著。
他們也總是怕某一天,蘇七淺又離開了這個世界。
以至於他們每天睡醒的第一件事,就是確認身邊的女人還在,無論是呼吸還是心跳。
但對於其他人來說,又何嘗不是這樣呢?
人並不是總要等到失去了才會珍惜,對於這些哨兵來說,他們一直在珍惜,卻總在恐懼著失去。
這種矛盾又壓抑的愛意,正如《加繆情書集》裡所提及的一句話:
“你是我的歡愉,
我的苦痛,
我的宇宙。”
12月17日,周四晚。
蘇七淺給魚缸裡的魚喂完飼料後,又在客廳裡陪耶耶和維克玩。
耶耶是個很聰明的小狗,就算宇文軒的精神體可以為她變成各種各樣的毛茸茸,蘇七淺還是
最喜歡耶耶。
當然,也不是說維克笨,而是相比於活潑好動的耶耶,狼崽子更喜歡臥在她的腳邊默默陪伴。
耶耶最喜歡蘇七淺和她玩扔飛盤的遊戲,它現在能聽懂的手勢和指令已經很多了,拉屎都會殷切地給你遞紙。
蘇七淺捏著肥肥的小狗臉,用夾子音問了一句,“小狗喜歡媽媽嗎?”
耶耶立刻會意,跑到一堆語音按鍵中,精準地找到了其中一個踩下去:
“喜歡媽媽。”
這時,一直臥在蘇七淺腳邊的維克突然站了起來,它用鼻子拱了拱另一個紅色的按鍵,抬起狼爪子摁了下去:
“愛媽媽。”
某種程度上來說,琅桓和他的精神體,真的一模一樣。
叮咚,隨著入戶門鈴的響起,是黑嶼忙完公務回來了。
鑒於蘇七淺是唯一一位3S級的向導,議會給他們的婚假足足有兩個月。
話雖如此,其實很多事項還是需要切裡森一一過目和處理。
婚禮就在這個周末,盧修斯和宇文軒會在今夜趕回。
涼昭和凜淵早已將請柬一一發送,白宇和琅桓、諾薩則在做著最後的采購和置辦。
零落的雪花還停留在他的肩頭和帽簷,黑嶼有事回了一趟黑塔,所以他身上還穿著塔台指揮官的製服。
立領的雙排扣製服比單排扣更顯腰線,比大翻領看起來更加禁欲,製服上的武裝帶和流蘇繞過胸前,唯一的反差色,是露出的白色襯衣領口和係得極其妥帖的領帶,規矩又板正。
外層的大衣質感很好,自然垂落,刀裁筆挺,肩章上的金色紐扣和徽章無一不是榮譽與地位的象征。
黑色的皮質軍靴簡潔利落,卻又致命地勾勒著他流暢的腿型。
禁欲又冷冽的氣息撲麵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