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報仇,從早到晚!
小幼崽在大傻耳邊嘀咕了幾句,先這麼這麼再那麼那麼。
兩刻鐘後,四位皇子各自散了回殿休息。
五皇子住的稍遠,他要走半刻鐘。
庭院裡,隻有稀薄的宮燈,光線不算明亮。
五皇子對這條路很熟了,穿過庭院就是他住的地方。
他抱著金鋤頭,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說什麼。
忽的,背後一陣冷風拂過。
五皇子猛地回頭,卻什麼都沒看到。
他再回神,冷不丁懷裡一空。
金鋤頭不見了!
五皇子整個人都懵了,站那半天反應不過來。
我那麼大把鋤頭呢?
嘩啦啦。
一陣水流聲響起。
五皇子茫然看去,隻見庭院裡的大水缸裡,冒出一顆滿頭銀發的腦袋。
那腦袋還在滴水,翡翠綠的非人豎瞳盯著他。
這時,一道古裡古怪的聲音傳來。
“愛哭的少年喲,你掉的是這把金鋤頭?還是這把鐵鋤頭?”
兩把小鋤頭從水缸裡舉出來,還故意晃了晃。
五皇子呆立當場。
水缸裡的銀發腦袋沒動,兩把小鋤頭就那麼舉著。
那聲音重複了遍:“愛哭的少年喲,你掉的是這把金鋤頭?還是……”
話沒說完,五皇子大叫一聲,眼白一翻,直挺挺的倒下了。
躲在水缸背後的荼茶:“……”
嘩啦!
大傻爹從大水缸裡跳出來,頭發和衣裳濕漉漉的,不斷往下滴水。
兩人湊到五皇子麵前。
小幼崽戳了戳:“這就嚇暈了?膽子這麼小?”
又愛哭又膽小……
五皇子模糊的視線中,隱約看到隻眼熟的小幼崽。
小幼崽戳了戳他,似乎還說了什麼,就像是幻覺般。
五皇子傻笑:“……九……九皇妹……”
這聲囈語嚇荼茶一跳,大傻眼疾手快,一巴掌呼過去,果斷把人拍暈。
小幼崽拍胸口:“嚇死我了,還以為詐屍了。”
不遠處傳來腳步聲,是聽到動靜的大皇子三人。
小幼崽將倆鋤頭塞五皇子手裡,拉著大傻閃人。
她卻是不知,從此以後,五皇子將那口水缸搬回屋裡,每晚將金鋤頭丟進去,再一炷香供奉。
隻盼銀發河神再次顯靈,來一回小幼崽的幻覺。
荼茶自是不知這些,她回了紫宸殿,打著嗬欠困得要死。
她強撐著眼皮,跟大傻揮了揮手道彆,蛄蛹進龍床裡下一秒就睡著了。
大傻站龍床邊,他看了會小幼崽熟睡的臉,閉上了眼睛。
一刻鐘後,他再睜眼。
豎線瞳孔已然不見,翡翠綠的瞳色也逐漸變成了漆黑的墨色。
那頭銀白長發,從發根到發梢,逐漸也變成了華美的鴉色。
皇帝眨了眨鳳眸,腦子裡還有點昏。
這是第一次,他在大傻退下後,直接就蘇醒過來。
他又站了會,腦海裡有幾段陌生的畫麵。
喝奶茶的,跑去皇子館的,最後還有跳水缸裡扮河神,嚇暈五皇子的。
記憶並不連貫,中間明顯有缺失。
皇帝揉眉頭,實在不能忍受自己竟跳儲雨缸,趕緊去藥泉泡澡。
待他回來,小幼崽滾到了床中間,睡得四仰八叉。
寢衣下擺微微卷起,露出柔軟的小肚皮,隨著她的呼吸一鼓一鼓的,跟隻白肚皮的小青蛙似的。
皇帝撚起被角,給幼崽蓋住小肚皮。
他跟著躺上去,一時間竟睡不著。
他將那些零碎的記憶,反反複複的看。
是個人都能看出來,小幼崽和大傻的相處,融洽又親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