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踏著重重的步伐回寢宮,也沒和小幼崽說什麼。
隻隔日清早,荼茶一睜眼,枕頭邊金燦燦的黃金鴨子,亮的閃瞎她的眼睛。
皇帝竟已下朝了。
他站在床邊,表情淡淡的說:“不就是鴨子嗎?朕讓工匠連夜鑄的,看看黃金的鴨子喜不喜歡?”
小幼崽喜歡瘋了!
那金鴨子照著成年大鴨子體型,一比一還原的。
考慮到上回金粽子太重,小崽被帶摔流鼻血的事。
這隻金鴨子是空心的,但架不住它真的大!
荼茶一把抱住金鴨子,整張臉都在發光。
她脆生生的說:“謝謝父皇!我喜歡!我最喜歡金鴨子了!”
皇帝欣慰,拍她小腦袋:“那你是更喜歡金鴨子,還是那些木雕鴨子?”
小幼崽瞥了眼櫃子上的木雕小鴨子,瞬間秒懂。
雄競啊,這妥妥的雄競啊。
她不回答,隻抱著金鴨子一味滄桑歎氣。
皇帝皺眉。
小幼崽邊撫摸金鴨子邊感慨的說:“鴛鴦都是成雙成對,一隻金鴨子也太孤單了。”
“我隻要一想到,以後得日日夜夜,它都孤枕難眠,就心痛難當。”
她希翼的望著皇帝:“父皇,你給它找個伴吧,鴨子都是成群結隊生活的,伴不要多了,也就四五六七八隻就夠了。”
皇帝轉身就走。
小崽兒在後麵喊:“再一隻!父皇給它指個婚,咱們給配隻母鴨子。”
皇帝腳步不停,邁出了門檻。
小幼崽妥協:“銀的,來隻銀母鴨!”
皇帝冷笑。
這算盤打的,珠子都崩他臉上了。
皇帝舍不得拿幼崽出氣,隻一腔怨懟都遷怒到白博雅身上。
自從他回來,小九就變了。
皇帝正不待見白博雅的時候,這人進宮了。
他先走了一趟慎刑司,直接找上了賢貴妃。
當時,隔壁就是德貴妃,恰好今日探母的八皇女也在。
自打白博雅回京,賢貴妃蕭真儀就知道有這麼一天。
蘭陵蕭氏覆滅,皇帝還留著她的命,就是給白博雅平息怒火的。
“蕭氏?”白博雅輕嗤一聲,“你們哪來的前朝禁藥?”
蕭真儀搖頭:“禁藥是我父親給的,我不知。”
白博雅冷笑:“不然,你試試我的這藥?”
他從懷裡摸出小瓷瓶,從裡麵倒出一顆豌豆大的藥丸子。
蕭真儀並不反抗,她接過來扔嘴裡吞下去。
這般有自知之明,倒讓白博雅覺得沒意思了。
片刻後,蕭真儀嘴角流下鮮血,緩緩閉上眼睛就那麼去了。
白博雅側頭吩咐:“來人,給我打開牢門,我要親自驗看。”
慎刑司的人早得了皇帝的命令,倒也依白博雅的。
他們就見他進了牢裡,蹲在蕭真儀麵前,彈出二指驗看心脈。
幾分鐘後,白博雅冷著臉走出來。
他站在德貴妃牢前,陰影落在他身上,煞氣重的叫人窒息。
德貴妃臉色發白,但還是將八皇女擋在身後。
“嗤,”白博雅對她是真恨,“你該慶幸,忠勇侯家都被抄了,不然本將回來第一日就殺你們血祭。”
他偏頭,視線落在八皇女身上。
“你護得住嗎?”他聲音低啞,充滿殺意,“多看看這幾天的太陽,等到第七天,本將再拿你們祭第二場。”
德貴妃顫抖得厲害:“你敢!八皇女是有龍玉的皇族!你若傷她陛下不會放過你的。”
白博雅放肆大笑:“你以為,本將無詔回京,還在意陛下?本將倒要看看,是誰不放過誰。”
他說完這種大逆不道的話,在德貴妃吃驚的目光中,在慎刑司人警惕的注視下,狂笑著走了出去。
那架勢,就差把“造反”兩字刻臉上了。
片刻後,紫宸殿裡。
狂妄的上將軍,低眉順眼的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