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茶:“什麼異術?”
莫咎這次沉默的更久。
荼茶毫不猶豫,反手就又給昭羲一個大逼鬥,出手又快又果斷。
昭羲被打懵了。
荼茶冷笑,盯著莫咎抬手就要給昭羲來第三下。
昭羲何嘗吃過這樣的苦頭,臉上紅腫青紫。
她想起臘月二十六那晚,荼茶衝到長春宮來,二話不說按著她就揍,臉上好似就更疼了。
“你說啊,”昭羲身體顫抖,失態吼道,“你快說啊!”
莫咎滿臉心疼:“我說,我說,你彆打她。”
但荼茶就那麼舉著手,絲毫沒放下。
莫咎閉眼再睜眼:“要讓兩個同時同刻出生的孩子命格相連,需要混淆胎血。”
“混淆胎血,輔以方士的符咒手段,便是那異術。”
符咒手段,荼茶聽說過,這種玄學就很玄,有沒有用都說不準。
在大晉,也常有道醫用符咒治病去晦,有靈驗的也有騙子。
荼茶小臉冷了:“如何混淆胎血?”
莫咎看她一眼說:“剖開你生母的肚子,把你們倆人都放進去,方士用你們倆的胎血畫符,一共有兩張,一張燒掉符咒化水,再用符水給昭羲清洗。”
“另一張,”莫咎視線落到昭羲身上,“就是你從小戴身上的紅布護身符。”
這話一落,不等昭羲反應,荼茶一把扯開她衣領,將脖子上的紅線扯斷。
紅布三角護身符,戴了五六年,護身符已經起了毛邊。
荼茶兩指一夾護身符,黑暗中暗一走出來。
暗一摸出匕首,小心的割開紅布,其中確實有張黃紙紅褐痕跡的符。
荼茶看了眼,但她並不碰。
她圓乎乎的眼瞳黑浚浚的,小小一隻幼崽,那張臉上竟是浮現出冷冽的氣質,迫人的不敢直視。
有一瞬間,莫咎還以為麵對的是皇帝。
他繼續說:“我本不信方士的符咒手段,但教中三位教主都信誓旦旦,並言以往有過成功的例子,絕對萬無一失。”
事實上,確實成功了。
他親眼看見,再從白沁雪肚子裡抱出來的昭羲,頭頂懸浮著伴生龍玉。
荼茶的龍玉,成功轉移到了昭羲頭上。
莫咎又說:“皇族的伴生龍玉,會在三到六歲間,顯化出天賦圖紋,為了讓昭羲順利顯化天賦,方士說你暫時還不能死,如此張氏不得不留你一命。”
話都說到這裡了,莫咎也就不隱瞞了:“方士曾言,你得死在五到六歲這年裡,必須是意外死亡,昭羲才能順利顯化。”
結果,去年冬天那般寒冷,荼茶也沒被凍死,反而疑似有了第二枚龍玉,亂了張氏的計劃。
自此,一切都亂了。
荼茶黑眸沉沉,沒有人知道,“她”在去年冬天確實死了。
她隻說:“你們剖開了我母妃的肚子,在她還活著的時候。”
莫咎不說話了。
當年,白沁雪生產過程尤為順利,胎位不正差點沒趕上時辰的,反而是張氏。
荼茶小手一抬:“暗一,匕首。”
暗一詫異,猶豫了下說:“殿下,臟事讓屬下來,這種罪人不值得殿下臟手。”
荼茶麵無表情,邊上的暗九唰的拔出匕首塞她手裡。
誰都沒料到——
唰!
冷光乍現,荼茶握著匕首在昭羲肚子上一劃。
莫咎眼瞳驟然緊縮:“住手!”
荼茶冷笑:“你看著他們剖開我母妃肚子時,可曾喊過住手?”
莫咎緊張到冷汗涔涔:“永安公主,你想知道的我都說了,你還想……”
“閉嘴,”荼茶冷喝,“當年你沒喊住手,現在也給我閉嘴。”
話音落下,她神色一厲,握著匕首又給昭羲肚子一刀。
橫著一刀,豎著一刀,不多不少,剛好是個十字架的形狀。
莫咎不敢吭聲了,焦急又驚懼,宛如囚籠困獸。
豔紅的鮮血,緩緩從傷口流出來,既沒噴湧也沒飛濺,就那麼無聲無息的染紅昭羲的衣裙,沿著大腿流淌。
昭羲臉色煞白,疼的呼吸都在顫抖。
她說不出話來,喉嚨裡發出嗚嗚嗚的抽氣聲,視野時而模糊時而清晰。
她看見莫咎焦急的神色,看見荼茶臉上的冷酷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