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荼茶眼珠子一轉,張嘴就想來筆狠的。
皇帝:“五萬金以內,多了一分沒有。”
他太知道她尿性了,也很清楚小崽的家底,知道數量少了她看不上。
荼茶噘嘴:“摳門!我都是你的皇太女了,以後你的龍椅都是我的,現在就把私庫傳我又怎麼了?”
皇帝的私庫,她早早就打上自己的印記了。
皇帝冷笑,扯著龍袍說:“要不要朕現在就把這身龍袍脫給你穿?”
小崽翻白眼:“不稀罕。”
跟著,她報出個數:“我也不貪心,五萬金就差一文吧,給父皇留一文家底。”
她還嬉皮笑臉:“嘻嘻,我是父皇的大孝崽。”
皇帝懶得說了,反正每天不紮紮他心窩就不是他的崽了。
他讓福安去數金子,點好就抬清思殿去。
送金不隔夜。
荼茶心裡舒服了。
皇帝當即下令:“六學春招舞弊,著皇太女永安監管此案,著禦史台和中書門下,三司共同審理。”
起先,荼茶不了解大晉朝堂,這類舞弊案件,向來由禦史台主審,嚴重的會中書省和門下省,三司一起會審。
這算是荼茶當上皇太女,處理的第一樁案件。
皇帝到底擔心她年幼,遂點了三司一起來配合。
三司都是大晉的老臣,正好讓小崽練手多學學。
張祭酒臉色唰的就白了。
他還得跪拜叩謝:“微臣謝主隆恩。”
荼茶也正兒八經的行禮:“兒臣,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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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學春招舞弊案,才剛在京中讀書人圈裡掀起波瀾。
還沒來得及發酵,很快就被永安公主敕封為皇太女這一消息壓了下去。
八百餘年的大晉,當真要出第一位女帝了。
對此,從滿朝文武到世家權貴,再到販夫走卒,眾人隻覺意外又不意外。
永安公主乃當今皇帝獨女,出生時曾有過伴生龍玉。
雖說後被惡人竊取,可自打被封為公主以來,小小年紀就乾了好幾件大事。
便是不識字的百姓,也都有所耳聞。
總歸,當今陛下欽定的繼任者,絕對沒問題!
在這點上,大晉百姓對皇族的濾鏡不要太厚。
眾人都在津津樂道皇太女的事,讀書人圈子裡同樣如此。
是夜。
春招舞弊案移交三司後,被扣押的邊野等人,同樣被移交出來。
大牢裡。
牆壁上的油燈安靜燃燒,偶爾爆一個花燈,在寂靜的夜色裡極為刺耳。
邊野被單獨關在一處,並沒有和其他人一塊。
身形還單薄的小少年,抱著膝蓋蜷縮著靠牆。
他沒有入睡,睜著大眼睛出神。
噠噠噠。
很輕的腳步聲由遠及近,那聲音在牢外站定。
邊野冷冷的說:“不用白費功夫,我沒做過的事,我是絕不會認的。”
外頭傳來一聲輕笑:“他們讓你認的你不認,那我沈行舟要的,阿野你認不認?”
邊野騰的站起身:“沈師兄!”
三百四十名的小班棄兒,全都按師兄弟相稱。
沈行舟揭開披風帽兜,露出那張年輕的臉來。
在燈火陰影下,他嘴角帶笑:“歸一夫子很擔心你,但不便出麵,所以我來看看你,也來問你一件事。”
邊野垂眸:“抱歉,是我沒用遭了算計,讓你們擔心了。”
沈行舟眸光幽深:“阿野,你可想過日後?”
邊野抬頭:“日後?我日後要到小祖宗身邊去。”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這個目標。
聞言,沈行舟神色難辨:“你以什麼身份到她身邊去?”
他嘲弄般的吐出幾個詞:“以色侍人的麵首?見不得人的幕僚?貼身侍奉的奴仆?”
“還是,”他低聲說出句,“毫無實權的大晉國師?”
邊野眼瞳驟然緊縮。
沈行舟……為什麼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