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皇帝才體會到何為父母心。
這樣的道理,大傻如今懂的。
他心思鬆動了:“你要如何融合?我不會再為你承擔感情。”
皇帝:“朕不需要,朕還會拿回過去的情感。”
大傻挑眉:“你要是承受不住死了,我會接管你的身體,日後由我陪著寶寶。”
皇帝點頭:“可。”
……
寅時。
銅鏡前的皇帝睜開眼睛。
他靜靜看了會銅鏡,隨後將長刀放回架子上,又輕手輕腳回龍床上躺著。
他偏頭,看向滾到裡側的小幼崽。
許是睡的有些熱了,她踹開薄被,一隻白嫩小腳露在外頭。
白色的寢衣下擺翻卷,露出隨著呼吸一鼓一鼓的小肚皮。
荼茶的膚色遺傳了皇帝,是曬不黑的冷白皮,小胳膊小腿還有那肚皮,更是白嫩的跟剝了殼雞蛋白似的。
皇帝將冰盆拖到龍床邊,給小幼崽拉下來衣擺,又撚起被角給她蓋住肚子。
小崽嘴巴嘰裡咕嚕動了動,抓了抓臉,身體循著熟悉的氣息,本能的朝皇帝懷裡滾了滾。
皇帝單臂一展,接住小幼崽,像懷抱了全世界。
他心口軟乎成一片,像融化了的冰塊。
罕見的,他竟是品出了幸福和溫情。
宛如金色的蜜酒,隻是看著、嗅著就叫人沉醉。
皇帝臉上是從未有過的柔和,他低頭親了親小崽的發頂。
“做個好夢,”皇帝低語呢喃,“朕一直陪著你。”
他這樣說著,冷不丁小崽又嫌他熱了,往外頭滾的時候,還抬起小腳,狠狠的踹開“熱源”。
猝不及防,那一腳正中皇帝肚子。
他沒防備,睡夢中的荼茶踹的又很用力,且她開始練武後,力氣也大了。
皇帝臉唰的就白了。
他捂著肚子悶哼一聲,都不敢動作大了,省的鬨醒荼茶。
哪知,小崽沒踹走“熱源”,這下一雙腳齊來。
皇帝下龍床,站在床沿邊,麵色青白的盯著小幼崽。
荼茶睡姿很差,小小一隻睡得四仰八叉,還就躺中間,硬是把整張龍床都占了。
皇帝睡不下去了。
他冷笑,抽走自己的龍枕,頗有些咬牙切齒的說:“朕走!朕讓你!”
他踩著重重的步伐,抱著龍枕去了外殿榻上將就一晚。
什麼幸福?什麼溫情?
統統幻覺!
還蜜酒,怕不是假酒!
但是!
荼茶還是有孝的。
她睡醒第二覺,沒在龍床上找著皇帝,趕緊趿著軟鞋出來找。
外殿,黑漆木榻上。
皇帝側身屈著大長腿,皺起眉頭睡得不太好。
荼茶站榻前看著皇帝,麵露沉思。
半夢半醒間,皇帝總覺得有誰在盯著他。
強大的意誌力驅使下,皇帝猛地睜眼。
那瞬,鳳眸淩厲。
然在看到是荼茶時,淩厲褪去。
皇帝揉眉心起身:“怎的不睡了?”
小崽眸光閃了閃。
忽的,她扭頭對著空處說:“母妃,父皇睡醒啦。”
皇帝動作一頓:“小寶?”
荼茶煞有介事:“父皇,母妃在那等你好久了。”
皇帝鳳眸微張:“??!!”
一定是朕還沒睡醒。
重睡一遍!
他不理荼茶,重新朝著榻裡閉眼。
荼茶:“……”
這點幻覺就受不了?
她都沒像他動刀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