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需要官府有一套成熟的監管機製,省的有人利用孩子謀私利。
這些都是以後的事,在沒進入朝堂,擁有一定權利前,邊野都不會去做。
“真好啊,”荼茶眯起眸子,看著撒彩屑到處跑動的金童玉女,“大舅舅,我喜歡看到這樣的場景。”
每個人都幸福,每個人都吃飽飯,每個人臉上都有笑容,每個人都有銀子花……
她期盼有這樣的一天到來。
白博雅揉她亂糟糟的長馬尾:“會有的,你想的一切都會實現的,所以……”
他頓了頓,表情嚴肅了:“流血是必要的,犧牲是必要的,殺人也是必要的。”
荼茶聽懂了,大舅舅在開解她,怕她殺了昭羲後多想。
她垂眸睫毛,掩住忽然而起的戾氣。
如果今天棺木裡的真是母親遺體,她隻恨不能殺死昭羲一百次,豈會多想?
白博雅將她那點戾氣儘收眼底。
他手微微用力下壓,帶薄繭的大手蓋住了小崽腦殼。
“小寶,”他嗓音有沙啞,“斯人已逝,生者如斯,惟願安好。”
“有時候,要學會放下,隻有放下了你才能往前跑的更快。”
白博雅說的艱難,但這些話他又必須說。
小寶已是萬眾矚目的皇太女,龍玉還那般優秀。
她的路途注定要走很遠,在這個過程中,她注定會經曆失去、學會放手。
白博雅笑了聲:“小寶,這就是長大。”
成長就是陣痛,從來沒有什麼安逸快活,有的隻有登頂山巔後的精彩風景。
荼茶一頭栽進他懷裡,帶鼻音的聲音傳來:“可是,可是我都沒見過母親,就要失去放手嗎?”
白博雅沉默。
他摸著她腦袋,看著屋頂下熱鬨的人群。
他說:“阿雪是我養大的,我是這世上最了解她的人。”
“若是阿雪在此,她一定不想你因她而難過,她隻願你光芒萬丈,隻想你大步前行,去做你喜歡的事,去追尋你想追尋的。”
荼茶低下了頭。
白博雅歎氣:“阿雪為誕下你進宮,她定然是想你活的恣情耀眼,幸福快樂。”
“而不是因她的故去被困住手腳。”
下頭,鑼鼓聲乍響。
隱約間,有咿咿呀呀唱腔傳來。
“……孟軻,兒呀……”
“母子們因擇地東奔西走……盼我兒歸正道把心機用透……”
“……擇一處好鄰居教子回頭呀……”
荼茶聽出來了,唱的是《孟母三遷》。
她細看那個“孟母”,慈愛打扮,為兒子孟軻費儘心思。
忽的,有什麼東西落入心間。
要是母親還在,也定會為她煞費苦心。
此時此刻,白博雅說的那些話,荼茶才真正聽進去。
“我知道了大舅舅,”她小貓揉臉,收拾好情緒,“我以後不會這樣了。”
白博雅欣慰,見她真想開了,又忍不住心疼。
“彆擔心,”他寬慰她,“總有一日我們能找到阿雪的,十年都過了,不急於一時。”
“嗯,”荼茶點點頭,“我聽大舅舅的。”
她俯瞰京城煙火,視線掃過每條大街小巷。
漂亮的小臉上浮起堅定。
無論何時,無論何處,我總會帶母親歸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