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錢三手擦了擦冷汗,“草民沒有亂賣,之前還打仗的時候,那些軍刀草民沒賣給南疆。”
“草民都是運出大晉,賣給安南那些夷人,他們部落和部落間經常打來打去。”
荼茶知道安南,南疆出去還有三個小國,分彆是安南、鏢國和扶南。
其中安南產糧和海鹽,鏢國的金銀玉石還有戰象,扶南的香料值錢。
大晉剛建朝時,始帝曾計劃過南邊這條商路。
但後來和南疆的關係一度惡化,導致這條商路不穩定。
關係好時,商路能走一走。
一旦關係不好了,就難受的不行。
曆來大晉皇帝想收回南疆,也有這個原因在。
眼下,就有個對這條商路熟悉的人!
荼茶再看錢三手,怎麼看都胖胖的有點子可愛。
錢三手不明所以,隻覺這主帳裡怎麼陰嗖嗖的。
“錢三手,”上首傳來一聲厲喝,“膽敢倒賣我大晉軍刀,你可知這是死罪!”
錢三手當場就哭了!
他能不知道是死罪嗎?
“殿下饒命,”錢三手砰砰磕頭,“草民心甘情願上交所有家財,願為雲城建設出一份力,求殿下饒了草民一命吧。”
聽聞這話,荼茶眼睛亮了。
這人有點門道啊。
然,她卻輕蔑冷笑:“本殿下的雲城缺你那點?”
“不缺不缺,”錢三手跪著往前幾步,“是草民哀求殿下收下,您不要草民為雲城建設出一份力,草民這輩子都不心安呐。”
這話說的是個人才!
荼茶背著手走下來,站到錢三手麵前:“你觸犯大晉律法,是幾車金銀就能贖罪的?”
錢三手隻覺完了,鐵定活不了。
一時間,他悲從中來:“隻要能贖罪,殿下讓草民乾什麼都行……”
隻求殿下留我一條狗命!
荼茶見打壓的差不多了,適才麵無表情揮袖:“雲城百廢待興,待地方官悉數上任,再行審判你的事。”
錢三手臉白的跪不住了。
荼茶不慌不忙:“當然,本殿下不是是非不分之人,你的功過都會考慮到的。”
聽聞這話,錢三手愣住。
這是嘛意思?能活還是能死?
荼茶揮袖:“回去等著吧。”
話到這裡,錢三手就被人拉起來,渾渾噩噩出了主帳。
管家扶著他踉踉蹌蹌往外走,一直到走出軍營。
錢三手恍惚的摸摸脖子:“管家,我頭還在不?”
管家:“在在在,老爺的腦袋還好好長脖子上。”
錢三手長舒了口氣。
這一鬆懈下來,他頓覺雙腿軟得厲害,站都站不住。
夜風一吹,冷汗打濕的裡衣粘在背心上,冷的刺骨。
他直哆哆嗦嗦:“管家,殿下是饒了我還是要宰我啊?”
他怎麼聽不明白殿下的話?
管家搖了搖頭。
一直到半夜。
躺木板床上的錢三手嗷的一嗓子,反應過來。
理智重新上線,小腦瓜子又靈光了。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他穿著中衣,跑到光禿禿的院子裡手舞足蹈。
府裡本就不多了的奴仆全都被他吵醒了。
錢三手哈哈大笑:“我知道了!殿下饒恕我了!殿下要我為她做事!”
“哈哈哈哈哈!”
他神態癲狂,狂喜到發瘋:“哈哈哈,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他不僅不會死了,往後還有機會抱緊皇太女這條金大腿!
錢三手全都想通了。
他太激動了,哪裡還睡得著,就那麼穿著中衣,一口氣跑到城外軍營裡。
大晚上的,他朝著主帳方向,跪下拱手高呼。
——“殿下,草民錢三手往後就是您腳下最忠心的狗!”
高喊完了,他興奮的爬起來,仰天汪汪嗚的狗嘯。
軍營裡一眾人:“……”
大半夜被吵醒的荼茶:“……”
狗什麼狗?
砍了!腦袋給我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