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茶湊到白歲安耳邊。
溫熱的呼吸拂過,白歲安就聽到一個有點印象但不熟的名字
——“原今朝。”
他下意識問:“誰?”
荼茶嘿嘿眯眼笑:“原今朝啊,我家老寶貝原崇的兒子。”
白歲安從記憶裡扒拉出這個人:“就是你身邊那個臉上有很多刀疤的太監?他收兒子的時候你賜名的那個?”
荼茶點頭,驕傲揚下巴:“小原現在也厲害的,我的錢袋子原崇管著,現在有一半都是小原在打理,他心算特彆厲害。”
當年在外皇宮,小心翼翼的偽裝成小太監,隻為混兩個饅頭糊口的少年,如今已長成高大的青年。
不僅穩重靠譜,下半年都要成婚了。
順利的話,等明年老寶貝原原就能抱上孫子孫女了。
逢年過節,原今朝沒法進宮,都會托原崇給荼茶送小禮物。
不是多貴的禮,但每一份都讓人能感受到心意,特彆熨帖知恩的一個人。
荼茶挺喜歡原今朝的,是個好用的人。
白歲安皺眉:“得空的話,我想先見見他,畢竟是和永生教餘孽打交道,不得不孝心些。”
荼茶打了個響指,身邊隱匿的暗衛現身。
她吩咐:“去原府說一聲,就約在天香樓天字號房間。”
暗衛拱手應喏,眨眼又消失了。
@
天香樓,天字號房間。
原今朝站門口,緊張的理了理外衫,又撫了撫鬢角,搓了把臉,準備妥當了這才敲門。
白歲安長隨將人領進來,原今朝飛快掃了眼,當即低頭拱手見禮。
荼茶已經吃上了。
她歡快招手:“小原來坐,都是自己人,不用那麼多繁文縟節。”
原今朝小激動,但臉上不顯,沉穩的應了聲,撿最下首的位置坐下。
他坐姿也不隨意,很卑微的屁股隻粘了粘椅子邊沿,隨時都能起身。
荼茶將事情說了遍,白歲安在旁補充,暗地裡也在審視原今朝。
原今朝思忖:“祭祀是大事,內外都由禮部負責,但就小的所知,用於燎爐的木薪炭火,這種小事禮部確實是分發給個彆商戶采買的。”
荼茶不清楚個中環節:“外包了?所以說得通?”
原今朝點頭:“小的猜,那三教主一開始打的就是這個主意。”
荼茶皺眉:“你是說,三教主早有所料,所以故意用的炭商身份進京?”
原今朝笑了笑:“是的,且八車木薪和銀絲炭,這個量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眾目睽睽下進京,就是拿來釣魚的。”
按京城人口數量,便不是冬天,家家戶戶都要生火造飯,每日消耗的木薪炭火量很龐大。
三教主那八車,丟進去最多冒個響泡。
但恰好又是八車的量,京城除世家權貴外,沒人能一口吃下。
可世家權貴的采買,早有穩定的來源,裡頭水很深,輕易不會改變。
所以,三教主這行為就很耐人尋味了。
荼茶和白歲安都是聰明人,一點就通。
兩人安對視一眼,立時就冷靜下來了。
好險,幸好沒冒然去接觸。
白歲安咬牙:“哼,老狐狸。”
原今朝:“殿下和二公子不必著急,這個三教主下一步一定是想法子接觸禮部的人。”
“我們可以以逸待勞,跟禮部打個招呼,讓他自己找上門來。”
“到時候,就是他求我們,我們有的是法子整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