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皇宮禦書房。
皇帝鐘離昊披著一件厚重的金絲貂裘,正在批閱公文。
“陛下,”一個小太監快步走到皇帝跟前,“雍丞相求見。”
“哦?”鐘離昊放下手中的朱筆,定了定神,“請他進來。”
不一會兒,雍臻邁著沉穩的步子,走進了禦書房中。
他還來不及行禮,就聽見皇帝說了一句:“坐吧,不必多禮。”於是,雍臻便和鐘離昊麵對麵地坐了下來。
皇帝笑道:“雍愛卿此番深夜入宮,不知有何賜教?”
雍臻恭敬道:“陛下說笑了。”
“哦?”鐘離昊輕笑道,“難得雍愛卿這般拘謹。有事但說無妨,朕聽著就是。”
“臣犯龍顏,直諫一事,望陛下恕臣之罪。”雍臻拱手道。
皇帝擺了擺手,笑道:“好你個雍習文,明知朕不會罰你,卻還要讓朕恕你的什麼罪。有什麼事就趕緊說,朕洗耳恭聽。”
“臣以為,遷都一事斷然是可行的,且為必要之舉。”雍臻鄭重道。
鐘離昊一愣,隨即朗笑道:“朕實在沒想到連你都跟他們一夥。你繼續說,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朕才要治你的罪。”
雍臻笑道:“一方麵是由於鎖龍壁的傳說。
前朝天子彰王遷都白帝後二世而亡。儘管是中原易主的大勢所趨,但其中鎖龍一說並非毫無根據。
川蜀之地環山,多江河,易守難攻,自古以來都是道阻且躋。
川蜀除白帝港,便再無大的港口。漕運貨運雖通達,畢竟還是少了些手段。”
皇帝頗為驚訝地看了看雍臻,接著屏退左右,說道:“愛卿繼續說,朕都聽著。”
雍臻忽然變得神情肅穆:“大河以北八百裡即為利奴國,已被胡族墨憂部統一,不日將改國號為墨憂。此事,想必陛下已是知情的了。”
皇帝點了點頭,示意雍臻說下去。
“若胡人南侵,我大陵一步一騎兩軍將士自是驍勇無雙,斷江拒胡自是綽綽有餘。
隻是川蜀道路阻塞,前線戰報或時時無法及時送至陛下手中。
若是如此,不但容易貽誤戰機,還有可能因音訊閉塞而令某些人鑽了空子,擁兵自重。
屆時,不僅是大江以北為胡族攻掠,就連大江以南,也將再無一寸淨土!臣犯顏直諫,望陛下明鑒!”
鐘離昊眉頭緊皺沉思許久,片刻後抬起頭來,說道:“雍愛卿所陳利害,亦是朕心中之所想。如此,就依你所說,遷都!”
第二天一早,白帝城外的一座茶館前,來了一位身著白衣的風流公子。
這個白衣男子站在門口許久,才緩緩踏入了茶館之中。
他的目光掃視著茶館內的每一個人,最後落在了一個身著青衣的男子身上。
白衣男子緩緩走到青衣男子身前,一臉的匪夷所思:“你怎麼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