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臉色陰晴不定,最終也沒有說退兵還是不退兵。
雖然宇文鶴將整個虎牢關包圍了,但是他並沒有徹底切斷李二的補給線,為的避免和他魚死網破。
補給線暢通,李二在虎牢關一直呆下去都沒問題,可是河北的壞消息卻一個接一個傳來,先是李建成和元吉率領的唐軍被羅藝一敗再敗現在隻能龜縮在趙郡堅守不出,羅藝趁機攻占河北不少城池。
再有就是雖然竇建德被擒住,但是竇建德手下又出了個劉黑闥,收攏舊部十萬餘人自立,勢力也在不停壯大,這讓李二越來越坐臥不安。
轉眼半個月過去,煩躁的李二來到院子裡想要散散步,結果發現屬下大將聚在一起,不知因何事討論得相當激烈。
“你們在爭論什麼?”
聽到李二的聲音,徐懋功等人連忙上前:“回秦王,在洛陽的宇文鶴竟然下令開放了洛陽皇宮供百姓參觀,還為此成立了一個專門的官職叫做文物管理司侍郎。”
“他這是何意?不打算居住洛陽皇宮還要再新建嗎?”李二聽聞這個消息心中竊喜,天下未定舍舊建新,工程浩大、靡費良多,這絕對是拉仇恨外加作死的做派!
“倒是也沒有重建,隻是將西隔城分離了出去,作為他的臨時府邸,宮中宮娥、內侍也都發了銀兩就地遣散,留下的連太醫、廚子、宮娥等不超過三十人。
“哦?他這是何意?”李二有些摸不著頭腦,良久才總結道:“嘩眾取寵罷了。”
結果沒出十天,就傳來江都行宮、長安皇宮也對外開放了,而且這兩處開放的更加徹底,除了郊區的皇家園林,宇文鶴是一間房子都沒留。
這下子李二坐不住了,因為如此一來就不是一句嘩眾取寵能概括的了的,這招太狠了,直接破除了帝王和百姓之間的鴻溝,讓百姓對帝王一下子就沒了神秘感,帝王也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而不是神,所謂君權神授隻是個笑話!
宇文鶴此舉一下子拉近了他和百姓間的距離,這對他威望不但無損,還增加了百姓對他的信任和支持!這讓李二極度恐慌!
造反難道不是為了那宮殿中的椅子嗎?宇文鶴這麼做圖的什麼?李二實在看不明白,因此這次他親自登門來見宇文鶴,是他主動提出且強烈要求的,他也準備借此機會和宇文鶴來個了斷。
宇文鶴在一座收拾一新的茅廬接見了李二,酒席上的菜式沒變,不過數量減少了不少,隻有六菜一湯。
“你是想用這種方式收買人心嗎?”此情此景讓李二忍不住問道。
“你我二人是熟人,所以略備家宴,若是接待外賓,就直接去董家酒樓了,現如今天下百廢待興,處處要錢,我這裡能省一分十一分,畢竟一個人、一張嘴,也吃不了太多,睡嘛一間房和一張床足夠了,而且房間太大不聚人氣,現在這環境挺好。”
“你不準備還都長安?”
“現在說不好,看以後事態發展吧,我聽說你們唐軍在河北發展不利,羅藝、劉黑闥都占領了大麵積地盤,你還準備死守著虎牢關嗎?”宇文鶴很隨意的說道,同時招呼李二動筷子。
李二隨意加了一筷頭菜放嘴裡,美味也味同嚼蠟一般難吃,半天他才道:“你想讓我拱手相讓虎牢關那是不可能的。”
“沒讓你拱手相讓,這樣吧,為了讓你好交差,我把河北我控製的信都、武安二郡給你如何?這樣一來不但可以讓你的大軍過黃河之後有落腳之地,也可以讓你對你父親、兄弟有個交代。”
“你的人馬已經渡河北上了?”
“當然,河北既然你沒意,我卻不能坐看羅藝和劉黑闥坐大不是。”
“把你的人馬撤回黃河以南,我立馬把虎牢關讓給你!”李二嚴肅道,見識過宇文鶴兵馬的變態殺傷力,他很清楚宇文鶴過江意味著什麼,他們敗局已定。
“隔黃河而治那是我以前的想法,況且河北我手中已有九郡,你想一換九怎麼可能?而且不怕告訴你,即使劃河而治也隻不過是權宜之計,這天下終歸是要一統的,華夏自古不可分裂,祖龍不允許,萬民也不允許!”
“你莫要欺人太甚!”看著宇文鶴的宣言,李二咬牙切齒。
宇文鶴聳聳肩道:“你放心,隻要你不離開虎牢關,我就不會硬取,平定河北,收複燕雲,我來或許比你更快一些!”
“好!我明日就帶大軍北返,不過你要立即下令讓你的人馬停止攻城略地!”
“君子一言!”宇文鶴笑道。
“駟馬難追!”說完李二飯也不吃了,朝他抱抱拳,直接快步離開!
這時斛律安從外麵走了進來:“大帥實在不該放此人離開,李淵父子中唯獨此人有帝王之氣!留著以後是我們的大敵!”
“格局小了不是,如今天下民意在我,光明正大我們需要怕誰!?”宇文鶴招呼他坐下,一旁侍立的宮娥立即換好碗碟,宇文鶴繼續道:“而且這麼多年你征戰沙場,連個像樣的敵人都沒有,你難道不感覺到寂寞嗎?”
聽到這斛律安如何還不知道宇文鶴的意思,他和李家老二是惺惺相惜啊!
第二天天不亮,李二就派人送來了虎牢關魚鱗冊,同時讓宇文鶴派人去接收城池!
為表重視,宇文鶴親自帶人前往,結果發現李二隻留了一個人,大軍摸黑已經度過黃河北返了,既然李二這麼痛快,宇文鶴也不墨跡,除了答應給李二的那兩座城市,他下令楊義臣就地止戈,隻要唐軍不挑釁,就不再出擊!
如此一來,除了山西、河北和燕雲地區外,宇文鶴恢複了隋朝其他所有疆土。
李二北返之後,上奏李淵,讓李淵派人到洛陽和宇文鶴締結互不攻伐盟約,雖然知道李二這是緩兵之計,為了放開手平定河北等地采取的暫時性妥協,不過宇文鶴依然答應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