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硯上前兩步走,從掌門弟子手中的茶托上接過清茶,將茶杯雙手舉過頭頂,推送至上首坐著的危瑾之麵前。
“弟子池硯,謹記宗門教誨,務實篤行,不墜宗門威名,不墮師尊期許。”
待池硯話畢,上首的危瑾之紅衣衣襟微微敞著,唇角勾起了一抹還算溫和的笑,接過了池硯奉的茶,一飲而儘。
茶水喝儘後,危瑾之還衝著池硯挑了挑眉,一把將茶杯倒置,杯中滴水未落。
池硯唇角翹了翹。
“拜師禮,跪——,”
一撩衣袍,池硯雙膝跪地,聲音平穩且鄭重道:
“弟子池硯,願執弟子禮,承師尊道統,修心向道,決無二誌。”
語罷,池硯雙手抵於額前,彎腰叩拜。
“一拜天地明鑒——,”
“二拜祖師垂澤——,”
“三拜師尊點化——,”
池硯抵著額頭的手指緊觸著冰涼的地麵,跪地不起,直到危瑾之一擺手將池硯扶了起來。
“點道——,”唱禮的掌門弟子後退半步,手持朱砂托盤到了危瑾之麵前。
危瑾之手點朱砂,讓池硯上前一步,將食指點在了池硯的額心。
豔紅色的色澤在池硯額頭綻開,精致又妖冶。
“禮成——”
池硯低眉侍立,大殿內觀禮的宗門長老紛紛頷首,表示見證與祝願。
就在此時,一聲有點沉冷的聲音打斷了大殿中歡騰的氣氛。
“賀合歡宗耀啻道君收關門弟子,魔界魔殿代表,魔殿熾陽魔君攜幼子容子期來賀,送天階韻魂龍紋玉佩一枚。”
“魔道來此,不太合適吧。”危瑾之眼尾兩滴淚痣輕晃,他伸手將池硯刮破的手背覆蓋,手中靈力彙聚,幫池硯把傷痕消了。
“無甚不合適。”熾陽魔君擺了擺手,對危瑾之拱手行禮道:
“吾來是為了替幼子向令徒提親的。”
“吾幼子容子期,年十四,極品火木雙靈根,如今已是金丹期後期修士,配令愛徒的資格,還是有的吧。”
聽此,眾人都不由得詫異了,魔道之人跑來和正道大宗議親,多少顯得有點怪異了一些。
倒不是說魔道與正道之間不能議親,
畢竟真要論起來,合歡宗的正道之名也是有些水分的,
合歡宗抱月軒接待的人也不乏魔道中人,隻不過大家都不會拿出來明說,也就這麼含糊過去了。
不過現如今魔界突然跑來把雙方關係給挑明了,還要聯姻,著實有點不妥了。
“令子天賦俱佳,放在修仙界也是難得一見的好兒郎,但我家崽子亦不差,聯姻一事是小輩們的事,還是讓小輩們自己相處吧。
”危瑾之的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揉著池硯受過傷的手背,音色憊懶得拒絕了熾陽魔君。
他徒弟才多大,談婚論嫁做甚,日後萬一後悔了,那他不就作蠟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