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層焚塔確實難以祭煉,耗的池硯的神魂都在震蕩。
蔥白的指尖扣緊手心,手指伴隨著身體疼痛而加大力道,指根一陣陣的發白。
這次賭命的行為,難受是難受了點,但不虧。
驀地,她便落入了一個帶著涼意的懷抱中。
“阿硯小師姐。”赫連翊還沒有完全清醒,隻是憑借著本能擁緊池硯,低低呢喃著呼喚池硯。
池硯身體僵硬冰冷,沒有半點反應。
她現在的神魂處於一個特殊狀態中,雖然與軀體有聯係,但又不完全連接在軀體之上。
神遊一瞬便是千裡,神識掃過。
恍惚間,池硯看到了一片片壯麗的山河。
草木茂密,高山流水,河堤溪壤…
甚至還有斷崖幽穀。
斷崖幽穀!
是困了她三年的涅槃鬼火埋骨林。
池硯一滯,隻感覺神識一麻,大腦中傳來了沉重的敲擊聲。
黃鐘大呂的聲響如同悶雷般在腦海神識中回蕩。
神識嗡嗡的震動。
她看到的是整個神戰戰場。
頭腦還在風暴,身體卻止不住地在顫抖。
在她的神識範圍內,她將整個神戰戰場收入眼底。
一道符文映入神魂又頃刻熄滅,與她靈台中原有的道紋相呼應。
轟轟——,
靈台乍然碎裂,一條條縫隙順著裂紋延展開來。
不過盞茶工夫,池硯的靈台便被密密麻麻的裂縫所占據。
不仔細看,靈台還能勉強支撐,認真一瞧,卻隻能見到一片支離破碎。
火紋,焚燒之道。
又一條道則在池硯的靈魂中落下了烙印。
長發偏飛,池硯眉心墨染的鈿紋爬上了一絲血紅。
朱紅色在池硯眉心攀爬,蒼白的麵頰沒有絲毫屬於活人的氣息。
除卻眉心的紋路,便隻有殷紅的唇角還算有點氣色。
淺色衣衫被風吹的飄緲,乍一眼望去,宛若修羅鬼煞。
境界破碎崩塌。
池硯的心跳止不住的加快。
血液供流加速,有種即將瀕死的窒息感湧上鼻腔。
赫連翊現在身體隻剩了些許源於本能的殘存意識,至今都沒將九層焚塔完全煉化。
她這具身體要被赫連翊給牽累死了嗎?
死就死吧。
得到很多東西了,池硯這輩子活的也算夠本。
她自己做出的選擇,她不後悔。
就是稍微有點不甘。
要真就這麼死了,未免有點冤枉。
“阿硯小師姐!”
赫連翊的意識被攥緊,從身後擁著池硯的懷抱更緊了一些,意識也有了回歸複蘇的跡象。
整個神戰戰場顫動了一下,九層焚塔則開始猛烈動蕩。
伴隨著赫連翊意識的逐漸清醒。
池硯的神識猛地一激靈,破碎的靈台便化為了齏粉。
一簇小火苗自池硯的靈台中浮現。
涅槃異火熊熊燃燒,在池硯的靈台丹田處晃動。
眉心道紋閃爍。
涅槃異火隨著血液的循環流動湧入身體的四肢百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