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師侄。”池硯沒有收刀,手中刀勢愈加霸道。
不過她的餘光卻沒有離開赫連翊,將赫連翊的整個身形收入了眼底。
青年身著湖藍色衣衫,五官深邃,劍眉星目。
舒緩輕佻的眉眼間帶著獨屬於他個人的幾分散漫與霜寒。
隻是簡簡單單一眼,池硯就感覺赫連翊有一些地方變了。
他看向她的眼神依舊如往日一般熱烈。
但他的氣質有點變了。
往日裡,赫連翊總是吊兒郎當的,身上還帶著一股子少年意氣。
可百朝大戰之後,再次見麵。
赫連翊的氣質中明顯多了一股子沉穩與淡漠。
大概率是他上輩子修無情道的影響吧。
“小師姐,我…”赫連翊坐在了一邊的岩台上,聲音停了一下,眼神落在池硯身上,不由得有點迷離了。
他這無情道修的,滿腦子雜念。
修成之後,也不知道會修出個什麼玩意。
明明他都放棄修無情道了,可無情道對他的靈魂烙印太深了。
深到他根本不需要修煉,便已是大成。
他根本改不了道。
“你閉嘴,等我練完刀,你再說話。”池硯拎著寬背重刀,刀尖刮過之處,一道道空間裂縫自刀尖之上浮現。
這群多愁善感傷春悲秋的男人,大晚上排隊和她講少男心事呢?
男人,隻會影響她拔刀的速度,在這一刻突然就有了具象化的表現。
“嗷。”赫連翊撇嘴,從腰間解開一個酒葫蘆,拔開壺塞,就把酒往嘴裡灌。
高濃度的烈酒入喉。
嗆的赫連翊眼尾都泛了紅。
他就不是能喝酒的人。
上輩子,他一輩子都沒喝過幾次酒。
這輩子卻有了借酒消愁的心。
又一口烈酒入喉,
赫連翊聲音有點喑啞道:“小師姐,我給你做嫁妝,好不好?”
容子期什麼東西?敢向他光風霽月的小師姐提親!
魔族宵小之徒,敢對他小師姐有染指之心,簡直是找死!
“小師姐,日後你嫁誰或者娶誰,我都不管。
但你能不能帶著我?”赫連翊又給自己灌了一口酒,紅著眼眶凝視著池硯,一點都沒了見麵時霜寒沉穩。
小師姐,一點也不疼他了。
看著他喝酒,還不理他。
池硯被赫連翊弄著哽住了。
赫連翊怕不是和師尊危瑾之一樣,得知了熾陽魔君為子訂婚的消息,才跑來發瘋的吧。
她挽了個刀花,收刀回鞘。
“彆鬨了,我都還沒答應訂婚,你就跑來要當嫁妝,這不是欺負你未來姐夫嗎?”池硯站到赫連翊身邊,
一把抽走了赫連翊手中的酒囊,傾身揉了揉赫連翊的發頂,聲音放緩了一些道:
“知道你不能喝酒,還是彆喝酒折騰自己了。”
“嗷。”赫連翊的視線追隨著被池硯拿走的酒囊,又順著酒囊將視線停留在了池硯蒼白纖細的手指上,乖巧的應了一聲。
小師姐說不讓他喝酒,他就不喝。
小師姐關心她。
“我要當嫁妝,可以嗎?姐姐。”赫連翊仰頭,伸手拉著池硯的衣擺一角晃了晃。
往日凜冽的眉目間帶著笑意,清爽的笑容中頗有攬星入懷之態。
“可以可以,等我結侶那天,先把你給抬走。”池硯一把抽出衣擺,玩笑調侃道。
語落,她拎著從赫連翊那裡搶走的酒壺,悠悠然走了。
修煉啊修煉。
還真是路漫漫其修遠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