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罷了,戴神醫這是為道去的,朝聞道夕死可矣,陛下強行抓他回來,反倒不是一件好事。”馬皇後微微歎了口氣,神色溫和地說道,“且由戴神醫去吧,等他失敗了,就會回來了。”
老朱一想,還真是這麼回事,也就不再理會此事了。
隻是臨走的時候,他還不忘狠狠給了小胖墩屁股幾下,這才渾身舒爽地離開了坤寧宮。
夜幕降臨,錦衣衛指揮使毛驤按時入宮麵聖。
自從錦衣衛設立後,主要職責便是監察在京百官,尤其是驕橫不法的淮西勳貴。
毛驤對此心知肚明,他帶領錦衣衛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替朱元璋找到屠殺大臣的理由。
他很早就追隨皇帝陛下了,甚至在大明立國之前,毛驤就是朱元璋麾下檢校衛的一員,對老朱再了解不過。
老朱公然設立錦衣衛,那就有著他深層次的目的。
這個用意,就在於淮西勳貴。
毛驤對此心知肚明,也一直在為此而努力。
屠殺大臣的理由,這在毛驤看來,其實很好找,就兩個字——謀反。和誰謀反呢?
和胡惟庸。
以錦衣衛之能,想要找出些證據來證明胡惟庸謀反是很容易的事情。
胡惟庸雖然已經死了好幾年了,但在朝廷中有不少和他有瓜葛的大臣,栽贓栽到死人頭上,他們更是無從辯解,正好一網打儘。
毛驤也正為此事而努力著,儘力做好一條合格的天子鷹犬。
“你剛剛說什麼?”老朱微微前傾身子,追問道,“李景隆和李祺打起來了,因為一麵鏡子爭風吃醋?!”
李景隆,曹國公李文忠的長子,按照輩分還是他的外甥孫。
李祺,韓國公李善長的獨子,出了名的不學無術。
這兩個家夥怎麼會打起來?
還他媽的為了一塊鏡子?!
毛驤嘴角也有些抽搐,硬著頭皮解釋道:“據查,這李景隆與李祺在醉仙樓偶遇,恰巧有一商賈獻出一麵琉璃鏡,為博得花魁芳心,結果李景隆和李祺見了頓時心動,都想要奪下這麵琉璃鏡贏得花魁芳心,所以一個比一個出價高,最後就……打起來了!”
“簡直混賬!”老朱頓時臉色一沉,怒目圓睜,怒斥道,“這李祺可是駙馬,咱都把閨女嫁給他了,他還敢出去花天酒地?”
毛驤身子一顫,嚇得趕緊以頭觸地,不敢吭聲,大氣都不敢出。
“還有這李景隆!將門子弟,不說繼承其父衣缽,至少也要是個響當當的漢子,現在竟然為了一青樓妓子爭風吃醋?”老朱越說越氣,在大殿中來回踱步,“他爹可是李文忠啊!簡直混賬!”
老朱怒罵一通後,在大殿中來回踱步,到底還是沒有下狠手。
“降旨申飭,尤其是韓國公府!”
“告訴李善長這老家夥,管不好他這兒子,朕廢了他!”
杜安道躬身領命而去,毛驤也識趣地退下。
老朱獨坐在龍椅上麵,總覺得他好像忽略了什麼。
朝政形勢一片大好,就是妖風陣陣的。
先是神醫戴思恭信了那兔崽子的邪,跑去找痘症小母牛,然後又冒出來李景隆與李祺爭風吃醋。
隻要一想到這些二代子弟,一個比一個不成器,老朱就覺得煩躁異常。
狗娘養的東西,那青樓妓子真有那麼美嗎?
還為了爭風吃醋,為了一塊琉璃鏡子……
嗯?!
老朱微微眯起了眼睛。
琉璃鏡子?
這事兒不會跟那兔崽子有關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