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籠罩下的乾清宮,燈火通明。殿內雕梁畫棟,金色的琉璃瓦在燈光的映照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老朱高坐在主位之上,身姿挺拔,雖已年過半百,但眼神中依舊透著不怒自威的氣勢。
徐達與李文忠一左一右分坐兩旁,三人麵前的桌上擺滿了琳琅滿目的山珍海味,瓊漿玉液在精致的酒杯中輕輕晃動,散發著誘人的香氣。
幾杯酒下肚,原本稍顯拘謹的氣氛逐漸熱烈起來。
老朱臉上泛起了淡淡的紅暈,他端起酒杯,看向徐達,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笑意:“天德,你這外孫可不簡單啊!”說話間,他輕輕晃了晃手中的酒杯,酒液在杯中打著旋兒,“咱活了大半輩子,還從未見到過這般聰慧機敏的靈動之子!”
徐達聞言,臉上滿是自豪之色,他端起酒杯,一飲而儘,隨後發出一陣爽朗的大笑:“皇上過譽了,這娃也是您的龍孫不是,哈哈哈……”
笑聲在殿內回蕩,兩個老家夥相視一眼,隨後不約而同地大笑了起來,那笑聲中充滿了對朱高熾的讚賞與欣慰。
李文忠見狀心中暗罵不止,這麼好的娃,咋就不是自己的崽子呢?
想到自己那不爭氣的兒子李景隆,李文忠的臉色微微一沉,心中暗自下定決心,回去一定要好好抽他一頓,讓這逆子好好感受一下“父愛如山”!
“說起來,這孩子可是立下了不少功勳。”老朱放下酒杯,若有所思地開口道,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感慨,“先是救了皇後,又搗鼓出千裡鏡,現在又置辦了琉璃產業……放在尋常孩子身上,隻怕一件都做不到。”
“皇上過譽了。”徐達立刻開口,臉上帶著謙遜的笑容,同時伸手擺了擺,像是要堵住老朱的嘴,“長孫殿下遠勝熾兒,處變不驚,鎮定自若,並且文武雙全,可當大任!”
老朱聞言一愣,隨後有些不滿地瞪了徐達一眼。
這老家夥是話裡有話啊!
怎麼,生怕你寶貝外孫卷入朝堂爭鬥裡去?
“徐天德,咱誇我孫子,你在這兒狗叫什麼?”
“陛下,臣也是謙遜一下罷了。”徐天德毫不猶豫地懟了回去,“熾兒當然是個聰慧機敏的孩子,不愧是我徐天德的外孫。”
“你個狗東西……”老朱忍不住罵道。
“陛下怎地罵人?”徐達故作驚訝地問道。
“咱罵的就是你!”老朱沒好氣地說道。
看著吵吵鬨鬨的二人,李文忠隻覺得一陣頭疼。
他下意識地揉了揉太陽穴,心中暗自納悶。
以往他們倆喝酒,也不會叫外人啊,最多叫上信國公湯和,怎麼今日陛下非得拉上自己呢?
想著,李文忠就準備找個借口開溜。
“陛下,臣國子監還有要事,就先告退了!”
李文忠不但是五軍都督府的大都督,也是國子監祭酒,深得老朱器重信任,畢竟是老朱的親外甥。
不料老朱一聽這話,頓時瞪大了眼睛,怒聲喝道:“坐下,酒還沒喝完呢,你急什麼?”那聲音在殿內回蕩,震得李文忠耳朵嗡嗡作響。
李文忠苦笑著領命,無奈地乖乖坐回了原位。
隻是這樣一來,他心中的不安就愈發強烈了,總覺得今日這頓飯沒那麼簡單。
徐達眼中閃過了一抹精光,他何等聰明,隱約間猜想到了老朱的意圖,不過他選擇裝糊塗,一直跟老朱插科打諢,從漠北局勢聊到征南之役,又從傅友德聊到了藍玉,反正就是主打一個亂聊,試圖轉移老朱的注意力。
終於,酒菜都吃得差不多了,三人臉上都不可避免地出現了紅潤之色,已經有了幾分醉意。
老朱瞧著火候已到,立刻拍手道:“來人,把硬菜端上來!”
隨後他便看向徐達,裝作關切地笑道:“天德,咱記得你最愛吃燒鵝,這去了北平後也沒機會吃著,今兒個哥哥給你補上!”
話音一落,杜安道果真端上來一盤燒鵝。剛一端上桌,燒鵝的香氣便如洶湧浪潮般撲麵而來,醇厚濃鬱,瞬間將鼻腔填滿,勾得人垂涎欲滴。
那燒鵝表皮烤得金黃酥脆,泛著誘人的光澤,仿佛被一層薄薄的油脂包裹著,每一道紋理都清晰可見,讓人看了就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
然而徐達看到後卻是臉色大變,滿臉鐵青之色。
“老哥哥,你究竟想要什麼?”
“誒,天德你這是什麼話?”老朱故意裝作不開心的樣子,臉上露出一絲委屈,“咱可是一番心意,怎麼你還不樂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