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宮。
老朱陛下身著常服,正與太子標相對而坐,看似悠閒地閒聊著,實則二人的心思都不在這閒談上,他們都在滿心期待著,等候著魏國公府那場拍賣會的最終結果。
“標兒,你說大孫和熾兒這次能給咱們撈多少銀子?”老朱微微皺著眉頭,眼中透著一絲懷疑。
實際上,他對這場拍賣會並不抱太大希望。
在老朱看來,不過就是一麵鏡子罷了,就算那鏡子做得再怎麼晶瑩剔透,照起人來纖毫畢現,可本質上它始終就是一麵鏡子啊!
鏡子除了日常照照看,還能有什麼特彆的用處?
難不成還能拿來當飯吃?
正因為抱著這樣的想法,老朱心中才滿是疑慮,回想起朱高熾那日信誓旦旦所說的恐怖利潤,怎麼看都覺得不太現實,不太可能實現。
太子標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輕聲說道:“父皇放心,既然高熾開了口,那他肯定是有十足的信心。高熾不是說了,一麵琉璃鏡定價五千兩,那怎麼著這次拍賣會都能撈個幾百萬兩銀子吧?”
“幾百萬兩?”老朱聽到這話,忍不住樂了,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似的,“你未免把這事兒想得太簡單、太想當然了。說穿了它就是一麵鏡子而已,又不能當飯吃,哪裡會有那麼多傻乎乎的人爭著搶著去購買啊!”老朱一邊說著,一邊不屑地搖了搖頭。
如今大明實行實物糧食計稅,最開始征收到的糧食僅僅隻有兩千一百萬石,在隨後的這幾年裡,朝廷采取罷兵息民、與民更始的政策,稅收才逐漸穩定在四千八百萬石左右。
這四千八百萬石糧食,按照市場價折算下來,怎麼算也不會超過兩千萬兩銀子。
結果你搞一次拍賣會,就想著輕輕鬆鬆白撈幾百萬兩銀子,這怎麼可能呢?!
太子標還想再說些什麼,可正當這個時候,朱高熾與朱雄英大大咧咧地走了進來。
因為關心競標會的最終結果,所以老朱下了命令,他們來了不用通傳直接進來就是。
看到這兩個小家夥走進來,老朱和太子標都下意識地站起身來。
“熾兒,情況怎麼樣了?可還順利?”老朱滿臉急切,忙不迭地問道。
沒辦法,他現在可是這場生意的大股東,占了六成的利潤呢!
要是不顧顏麵搶了徐達與李文忠的份額,結果最後卻撈不到錢,那豈不是純粹在惡心自己嘛!
迎著老朱那充滿期盼的目光,朱高熾嘴角一揚,笑著點了點頭,大大咧咧地說道:“老逼登,你就安心坐著收錢吧!”
說罷,他大馬金刀地坐下,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全身鏡每件兩萬兩,一共賣了十六萬兩;半身鏡每件五千兩,賣了四萬五千兩;手持鏡的數量更多,每件兩千兩,賣了一百二十萬兩……這次拍賣會共計收入一百三十萬兩!”
聽到這個陌生而又驚人的數字,老朱與太子標頓時瞪大了眼睛,臉上寫滿了震驚與難以置信,一時之間竟都懵在了原地。
太子標下意識地揉了揉自己因為驚訝而有些發麻的臉龐,再次追問道:“熾兒,你說多少?!”
“一百三十萬啊!”朱高熾看著他們的表情,沒好氣地笑了笑,“差了點意思,這次拍賣會舉辦得有些倉促,所以隻有京中權貴來了,其他地方的達官顯貴與富商巨賈都還沒來得及趕來,不然怎麼著也得賣出去個五六百萬兩……”
後麵他說的話,老朱陛下和太子標已經自動忽略了。
一百三十萬兩白銀!
這是什麼概念?
都快趕上一州一整年的賦稅了啊!
偏偏這還隻是朱高熾舉辦一次拍賣會的收益!
老朱陛下呆呆地愣住了,雙眼直勾勾地看著朱高熾,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太子標則默默地數著手指頭,嘴裡不時發出幾聲怪笑聲,顯然還沉浸在巨大的震驚之中。
朱高熾見狀覺得莫名其妙,於是開口解釋道:“老逼登你們彆急了,第一次是燒少了點,後麵肯定會越來越多的。”
“現在咱們琉璃鏡的名氣已經徹底打響,成了達官顯貴必備奢侈品,那麼後續收益將會越來越高……”
李祺後麵說的這些,老朱陛下和太子標已經聽不懂了。
但是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們終於富裕起來了啊!
父子二人相視一眼,隨後止不住地大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