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件事情,就有些麻煩了。”
小胖墩故意拖長尾音,觀察著老夫人的反應。
“不知老夫人可知永昌侯近些日子的所作所為?”
聽到這話,藍氏頓時心中一驚。
藍玉這個弟弟,他還是十分了解的,誌大才疏,脾氣暴躁,一不小心就會犯錯。
以前藍玉跟著常遇春征戰沙場,就經常欺淩軍中士卒,還曾被常遇春狠狠收拾過。
“小殿下不妨直言,我那不成器的弟弟,究竟惹了什麼禍事?”
藍氏強忍著心中的不安,硬著頭皮追問道。
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朱高熾自然也不會隱瞞,於是將藍玉的所作所為一一道出。
“自從永昌侯之女成為太子妃後,咱們這位永昌侯就有些飄飄然,連日宴請軍中將領……”
藍老夫人聽到這些話,頓時大驚失色,手指緊緊攥著拐杖。
頓了頓,朱高熾又補充道:“就在前不久,新任都察院左都禦史韓宜可當朝彈劾永昌侯收受賄賂、結黨營私、瀆職枉法……等五條罪證,誰料永昌侯非但在陛下麵前口出狂言,而且還在散朝之後朝韓宜可唾麵,羞辱人家……”
話聽到這兒,藍氏終於忍不住了,下意識地怒罵道:“這個孽障!”
沒辦法,她很難不生氣。
憑借常遇春對大明的功績,再加上與太子標的姻親關係,老常家和老藍家隻要不做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哪怕子嗣再不成器,也依舊能夠榮寵不絕。
可是,偏偏出了藍玉這麼個禍害!
藍氏畢竟是開平王夫人,早就與老朱相識,自然了解這位皇帝陛下的脾氣稟性。
要麼隱忍不發,要麼雷霆萬鈞,一旦皇帝陛下對藍玉不再容忍,那常家和藍家都會大難臨頭!
“老夫人,還望您引起重視啊!”朱高熾繼續補刀,“這其他罪名都尚且罷了,可‘結黨營私’這一條,那可是滿門抄斬的死罪啊!”
“就比如先前那胡惟庸,當朝左相獨攬大權,也開始飄飄然了,竟敢培植黨羽欺上瞞下結黨營私,以致於最後……”
話到此處,戛然而止。
朱高熾並沒有說完,有些話說完反而不美,點到為止才能引人深思。
藍氏聽後心中更是焦慮,甚至劇烈咳嗽了起來。
皇帝陛下命這個胖殿下前來拜訪,分明就是為了遞話,若是藍玉再不知好歹,那他的下場就會跟胡惟庸一樣!
結黨營私,滿門抄斬,絕不留情!
藍氏深吸了一口氣,強忍著心中的怒火,竟是起身向朱高熾躬身一禮。
“小殿下今日之恩,老身日後必有厚報!”
朱高熾麻溜地側身避開,這他娘地會折壽的啊!
“老夫人言重了,言重了,咱都是一家人。”
藍氏隨後看向朱雄英,強顏笑道:“老身還有要事處理,就不陪兩位殿下了!”
話音一落,藍氏便急匆匆地離去,坐上馬車直奔永昌侯府。
兩小隻麵麵相覷,最後咧嘴笑了起來。
“嘖嘖,看不出來,老夫人也是雷厲風行的主兒啊!”
“廢話。”朱雄英笑道,“不然能管住常十萬?”
朱高熾一聽,頓時驚為天人。
按照常茂這身形標準,常遇春隻怕比他還要魁梧高大,能夠忍受這等彪形大漢的日夜衝擊,老夫人確實不是一般人。
“走吧,事情辦妥了,回宮!”朱雄英正準備離去。
然而朱高熾卻製止了他,目光望向演武場上那彪形大漢。
“還有一樁小事,索性一起解決!”
隻見常茂正把幾個家將打得東倒西歪,嘴裡還罵罵咧咧:“就這點本事,你們全是廢物嗎?”
好一個無敵大將,環眼賊常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