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小隻天不怕地不怕。
朱高熾掂量著手裡火藥包的分量,深知這玩意兒一旦炸了,怕是要掀起不小的動靜。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他眼珠子一轉,特意挑了個四下無人的地界兒——魏國公府。
此時正值闔家團圓的日子,家家戶戶都聚在一塊兒吃著團圓飯。
魏國公徐達早早就進了宮,陪著老朱喝酒去了,府裡的下人也都各自回家過節,空蕩蕩的國公府寂靜無聲。
可徐增壽心裡卻像揣了隻兔子,七上八下的,心慌得厲害。他幾次張了張嘴,想勸勸大夥兒彆冒險,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說了幾句,不僅沒起到作用,還招來李景隆的一頓嘲諷。
“我說徐老三,你要是怕就說話,大不了去我家!”
李景隆俊美麵容上浮現出一抹嘲諷,嗤笑道:“好歹也是大將軍的兒子,怎麼膽小如鼠,跟個娘們兒一樣!”
這話像根刺,紮得徐增壽瞬間火冒三丈。
“你他娘地才是娘們兒!”
“不就是個炮仗嘛!老子親自放!”
到底還是年輕,正是好勇鬥狠的年紀,哪能受得了這種羞辱。
朱高熾與朱雄英對視了一眼,默默地向他豎起了大拇指。
四人一路來到魏國公府後庭園,這兒地處國公府深處,一座太湖石矗立其中。
這太湖石玉立多姿,玲瓏剔透,層層疊疊的紋路好似山巒起伏,深得徐達喜愛。
平日裡,徐達總愛獨自一人在這兒飲茶,尋常人根本沒機會踏足,這會兒更是空無一人。
在李景隆的冷嘲熱諷下,徐增壽一把從朱高熾手裡奪過火藥包,又摸出火折子,猛地一吹,火折子頓時竄出一抹紅光。
他把火折子湊近火藥包的引線,隻聽“滋滋滋”的聲響,火星子順著引線直往上躥。
徐增壽強裝鎮定,懷裡抱著火藥包,還不忘回頭斜睨李景隆一眼,眼神裡滿是挑釁。
可眼看著引線越燒越短,火星子都快挨著火藥包了,他心裡也開始打鼓。
朱高熾急得扯開嗓子大罵:“徐老三,你他娘的趕緊扔出去,要炸了!”
李景隆也慌了神,扯著嗓子喊道:“臥槽!快扔啊!老子服了還不行嗎!”
徐增壽這才慢悠悠地回頭,可看清眼前的狀況後,臉“唰”地一下就白了。他手忙腳亂地把火藥包扔出去,火藥包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不偏不倚,正好落在太湖石上。
“轟隆——”一聲巨響,仿佛天塌地陷一般。
大地劇烈震顫,四人被震得東倒西歪,那震耳欲聾的聲響,刺得耳膜生疼,幾人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一團巨大的火焰從太湖石處猛地竄起,火星子劈裡啪啦四處飛濺,原本巍峨的太湖石瞬間被炸得粉碎,碎石塊漫天飛舞。
巨大的火舌裹挾著黑煙直衝雲霄,朱高熾四人直接被氣浪掀翻在地,灰塵、泥土一股腦兒地撲在身上。
濃煙嗆得人喘不過氣,耳朵裡嗡嗡直響,腦子一片空白,恐懼像潮水般瞬間將他們淹沒。
“朱高熾!你個混賬玩意兒!”李景隆扯著嗓子咆哮起來。
徐增壽已經被嚇傻了,腦袋亂糟糟的,耳朵都聽不到了。
他距離最近,所以被震得最慘,整個人幾乎都被埋在了石塊裡。
待得硝煙散儘,三人從地上爬起來,見到眼前這一幕,足足愣了良久。
“救人啊!”朱高熾急了,“快救我們家老三!”
此前的時候,奉天殿內,氣氛熱烈。
老朱心情很是不錯,才剛剛分了兩百五十萬兩銀子,換做是誰心情都很好。
而且那逆孫也說了,等到明年開拓市場,將琉璃鏡銷往全國,那銷售額還會翻上好幾倍!
這可是一條源源不斷的財路,就是棵搖錢樹啊!
想到這裡,老朱笑眯眯地看向徐達:“天德,你可真生了個好兒子!我看增壽這小子不錯,是塊能雕琢的料。”
徐達一聽到老朱誇獎自己的兒子,而且還是最不成器的徐增壽,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