削藩與否。
老朱並未明確表態。
而就在這微妙的局勢下,遠征倭國的戰略被敲定,整個大明王朝瞬間被注入一股強勁動力,宛如精密運轉的龐大機器,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
此次遠征,堪稱陣容豪華,二十餘位名將披掛上陣,三萬精銳戰兵整裝待發。
然而,要跨越茫茫大海抵達倭國,戰船便成了亟待解決的關鍵難題。
好在巢湖水師到底是留下了一些底子,再加上為解決倭寇侵擾,置水軍等二十四衛,每衛船五十艘,另有金陵新江口設立水師營,造船四百艘,共計不下五千艘。
朱元璋與眾將反複商議後,決定調撥三千艘戰船出征,其中既有福船、廣船、三桅炮船這般巍峨如小山的巨型戰船,也有艨艟鬥艦等衝鋒陷陣的主力戰艦。
水師禁忌動員,一艘艘戰船排列在港口,桅杆如林,旌旗蔽日,場麵蔚為壯觀。
朱高熾得知消息後,頓時就笑得合不攏嘴。
想象一下,二十餘位開國名將率領三萬百戰精銳,乘著三千艘戰船跨海出征的宏大場麵,他仿佛已經看到倭國在大明軍威下瑟瑟發抖的模樣。
也就是老朱和太子標不樂意,否則朱高熾真想隨軍出征跟著去看看,親眼目睹這一盛況。
此刻他正與朱雄英蹲在城門口,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著。
城牆上的青苔斑駁,磚石間偶爾鑽出幾株嫩綠的小草,在微風中輕輕搖曳。
“英哥兒,想不想出海啊?”朱高熾突然開口發問,語氣裡麵充滿了蠱惑。
朱雄英一愣,清澈的眼眸中瞬間亮起光芒,迫不及待地點頭,“想啊,當然想啊!彆說出海了,我連京城之外的地方都沒去過!”
話語中滿是對外麵世界的渴望與無奈。
作為大明皇長孫,朱雄英從小便被諸多規矩束縛,一舉一動都關乎國體,安全成了首要考量,自由反倒成了奢望。
朱高熾眼珠一轉,湊近朱雄英,壓低聲音道:“那咱們計劃一下,乾完這票就出海?”
朱雄英本能地心生警惕,狐疑地盯著朱高熾,“高熾,你該不會是想偷摸著溜上遠征戰船吧?”
“誒,什麼叫偷摸?”朱高熾一臉嚴肅,胖乎乎的小手在空中揮舞,“光明正大地說,誰會讓你離京?腿都給你打斷信不信?”
朱雄英苦笑著搖頭,心中滿是無奈。
他何嘗不想掙脫束縛,去看看外麵的廣闊天地,可身上背負的責任與期望,讓他不得不謹慎。
欲戴王冠,必受其重,他這個大明皇長孫,承受了太多壓力與責任啊!
“隻要計劃得當。”朱高熾再次壓低聲音,神秘兮兮道,“咱們偷摸溜上戰船,就算被老逼登他們給發現了,也壓根沒用啊,難不成傅友德還能給我們倆扔海裡去?”
“嗬嗬。”朱雄英冷笑道,“傅友德不會派人把我們送回來嗎?”
倭國雖然遠在海外,但真要算起來,距離大明真不算遠。
這些年來,朝廷一直派遣使團前往倭國,試圖招降這個彈丸小國,所以路線也是清晰明確,走寧波鹿兒島線。
這是較為常見的路線,從浙江寧波的桃花渡出發,利用季風和洋流,向東航行,經過一個多月可抵達日本山川外海鹿兒島附近。
曆史上鄭和下東洋時走的就是這條路線。
“放心吧。”朱高熾大大咧咧地拍了拍朱雄英的肩膀,肉乎乎的手掌帶著溫熱,“我有辦法,你隻需要告訴我敢不敢出海就行了!”
聽到這話,朱雄英明顯遲疑了。
這個皇長孫陷入了激烈的內心掙紮。
他畢竟還是個孩子,對自由和冒險充滿向往,渴望掙脫皇室的重重枷鎖,去擁抱星辰大海,體驗征戰沙場、開疆拓土的豪邁。
然而,身為皇長孫的責任感與使命感如同一座大山,壓得他喘不過氣來。一旦私自離京,必將引發軒然大波,甚至可能影響朝局穩定。
“咱們要是真去了,老逼登與喪標不得抽死我們?”朱雄英眉頭緊皺,擔憂地說道。
“怕個錘子!”朱高熾滿臉興奮,小胖臉上泛著紅暈,“他們就算再生氣,還能抽死我們不成?”
“再說了,你就不想去看看星辰與大海?你就不想隨軍出征,征戰沙場?你就不想體會一把開疆拓土的快感……”
一席話說得朱雄英麵紅耳赤,血液沸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