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先去金州衛,然後一路找過去!”
“眼下也隻能這樣了!”
二人商議之後,立刻帶著羽林衛動身,乘坐戰船緊急出海。
遼東戰場現在都快殺瘋了,渤海灣風急浪高,他們連羽林衛都沒帶……這要是兩小隻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二人就算不死也會被皇帝陛下給扒層皮!
卓敬倒是沒有一起前往,畢竟天津正在穩步發展,沒有個主心骨留守怎麼能行。
而他送入京城的急報,也瞬間引起了軒然大波。
乾清宮內,老朱憤怒地一把掀翻了案桌。
“簡直就是混賬!”
“常茂與康鐸這兩個蠢貨,他們是乾什麼吃的?”
罵完人後,朱元璋的龍袍下擺掃過滿地狼藉,斑白的胡須因暴怒劇烈顫動:“這兩個孽障!當遼東戰場是兒戲?”
太子標此刻也慌了手腳,背後全是冷汗。
遼東的戰事早已白熱化——傅友德的水師在鴨綠江遭遇火攻,馮勝的前鋒營被引入山穀伏擊,就連高麗援軍都陷入苦戰。
鴨綠江上,傅友德的水師戰船在衝天火海中如困獸般掙紮。北元軍的火船借著風勢撞入陣型,裹著桐油的火箭破空而來,將夜空染成血色。明軍將士的慘叫聲混著戰船爆裂的巨響,滾燙的瀝青順著甲板流淌,將江麵漂滿的屍體灼得焦黑。
而在金山衛的山穀間,馮勝的前鋒營正陷入死亡絞殺。馬蹄踏碎凍土的轟鳴與箭矢破空聲交織,北元伏兵從兩側山壁傾瀉而下,彎刀映著月光如死神鐮刀。明軍騎兵剛衝出箭雨,便陷入泥濘陷阱,陷馬坑裡插滿削尖的竹樁,血水混著泥漿漫過將士脖頸。斷肢殘臂堆成小山,幸存的士兵揮舞著缺口的長刀,嘶吼著與衝來的北元鐵騎同歸於儘。
高麗援軍的境同樣慘烈,他們被北元的輕騎反複衝擊,長槍方陣被衝得七零八落。朝鮮語的喊殺聲與蒙古語的呼喝聲此起彼伏,箭矢穿透皮甲的悶響中,無數士兵被踩成肉泥。
麵對大明全麵進攻遼東,納哈出這個北元悍將展現出了無與倫比的戰略眼光與凶殘本性,硬生生地將三路大軍給逼停,雙方也因此陷入了焦灼之中。
更要命的是,納哈出突然改變戰術,三路大軍如同三頭嗜血的惡狼,彼此呼應著撕開明軍防線。
東路軍專攻鴨綠江渡口,中路軍在金山衛設伏,西路軍則直撲遼南腹地。
他們不戀城池,專尋明軍補給線與薄弱營寨,所過之處,糧倉化為灰燼,驛站被夷為平地。遼東大地狼煙四起,從最北端的開原到最南端的金州,烽火台連成一片猩紅的鎖鏈。
此刻整個遼東都是狼煙四起,明軍與納哈出在遼東腦漿子都快打出來了,而兩小隻卻是孤身前往,甚至連羽林衛都沒帶……
“父皇!”太子標聲音發顫,“當務之急,是傳令遼東諸將全力搜尋。”
他抬頭望向牆上的遼東輿圖,目光掃過金州、蓋州、複州三地,“兒臣願親自率軍北上……”
“你敢!”老朱一腳踢翻塌凳,震得地磚嗡嗡作響,“你若出京,朝局怎麼辦?”
太子標聞言欲言又止,他望著老朱來回踱步的身影,喉間像是卡著塊燒紅的炭——想說“兒臣要親自前往”,卻見父親鬢角新添的白發在晨風裡顫動,到嘴邊的話又生生咽了回去。
老朱歎了口氣,背著手來回踱步。
“傅友德的水師被困鴨綠江,馮勝的騎兵深陷金山……”他的聲音像是從胸腔深處擠出來的,帶著鐵鏽般的沙啞,“納哈出那老賊把遼東攪成了一鍋滾油!”
“而這四個混帳,竟敢不帶羽林衛就往火海裡跳!”
話說到這兒,老朱已經是氣得青筋暴起。
他千不該萬不該,就不該聽信小胖墩的讒言,放他們出去!
這兩個天殺得兔崽子,真是膽大包天!
“傳旨!令遼東都司即刻封鎖所有港口,諸將以戰事為主找人為輔,務必找到那四個混帳!”
話說到這兒,老朱蒼老的嗓音裡帶著壓抑的顫抖。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