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駐守港口的官吏、將領,怕是要驚得掉了下巴吧?
等到自己等人帶著這頭巨獸返回天津港口,整個大明都會為此震動!朝堂上的百官會熱議此事,各地的百姓會將這場獵殺編成話本傳唱,而陛下……想到朱元璋,湯和的嘴角忍不住上揚——陛下定會龍顏大悅,這場功勞,足以讓水師的地位再升一層!
他仿佛已經聽到了港口的歡呼聲,看到了同僚們羨慕的目光,感受到了那份屬於勝利者的榮光。
這頭巨鯨,不僅是戰利品,更是他們水師向整個大明證明實力的最好憑證。
“快些,再快些!”湯和望著前方越來越清晰的海岸線,心中默念著。
他恨不得立刻將這頭巨獸呈現在世人麵前,讓所有人都看看,大明水師的能耐,絕不止於內河近海!
船帆被風鼓得滿滿的,船隊如離弦之箭般朝著天津港口疾馳而去,身後的巨鯨隨著波浪起伏,像是在無聲地宣告著這場跨越山海的勝利。
此刻的天津港口,海風裹挾著鹹腥味撲麵而來,卓敬站在碼頭最前端,踮著腳頻頻望向遠方海平麵,眉頭擰成了疙瘩,滿臉都是按捺不住的焦急。
而他身旁並肩站著的那人,一身常服卻難掩威儀,赫然正是當朝太子朱標。
沒錯,這位素來沉穩的太子殿下,這次是真的“殺”過來了。
當京中傳來消息,說朱高熾和朱雄英這兩個小子竟敢瞞著所有人,跑到海上去獵殺什麼巨鯨時,朱標隻覺得頭皮發麻,再也坐不住——他連夜點了親衛,日夜兼程趕奔天津,一路上連歇腳都覺得浪費時間。
“捕鯨?”朱標望著空蕩蕩的海麵,低聲念叨著,語氣裡又氣又急,額角的青筋都隱隱跳動,“這兩個兔崽子是瘋了嗎?”
鯨魚是什麼?那是漁民口中能掀翻巨艦的神話巨獸,是古籍裡記載的“吞舟之魚”,尋常船隻遇上都得繞道走,他們倒好,還敢主動湊上去獵殺?
卓敬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勸道:“殿下息怒,高熾殿下向來有分寸,或許……或許隻是穩妥起見的圍獵?”
“穩妥?”朱標猛地轉頭,聲音陡然拔高,“跟那種水裡的畜生講穩妥?卓大人你見過誰家皇子跑去跟鯨魚玩命的?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他話說到一半,又硬生生咽了回去,隻覺得心口發緊。
卓敬聽後隻能訕訕地笑了兩聲,手都不知道往哪兒放。
他哪能不知道太子殿下的憂慮?當初朱高熾和朱雄英提出要出海捕鯨時,他和一眾官員沒少勸阻,可那兩位殿下一個看似溫和卻主意極正,一個少年氣盛偏要爭強好勝,誰的話都聽不進去。
“殿下息怒,”卓敬苦著臉回話,“不是臣等不儘力,實在是……實在是攔不住啊。胖殿下說這是為了開海籌謀,還搬出了一堆利弊分析,太孫殿下更是拍著胸脯保證萬無一失,說有湯公和王將軍在,定能穩妥……”
“穩妥?”朱標眉頭擰得更緊,語氣裡帶著恨鐵不成鋼的訓斥,“這等拿性命去搏的事,哪來的穩妥?還有王弼!”
他提起這個名字就氣不打一處來,“父皇特意讓他跟著,就是要他看住這兩個兔崽子,結果呢?他倒好,直接被那倆小子策反了,還跟著一起胡鬨!回頭我定要在父皇麵前參他一本!”
卓敬在一旁不敢接話,隻能心裡歎氣——誰不知道王弼是出了名的護犢子?
王弼確實是攔了,隻是沒有攔住啊,這位禁軍大統領多冤枉啊!
再說湯和老將軍,本就對開海之事極為上心,見兩位殿下有此魄力,自然是舉雙手讚成。
海風帶著潮氣撲在臉上,朱標望著空蕩蕩的海麵,氣鼓鼓地哼了一聲:“等他們回來,看我怎麼收拾他們!尤其是朱高熾,胖成那樣還敢往海裡鑽,真當自己是浪裡白條?”
話雖狠,可卓敬瞧著太子殿下頻頻望向遠方的眼神,分明藏著掩不住的擔憂——那哪是要收拾,分明是怕這兩個膽大包天的小子,真出點什麼岔子啊。
海風吹得碼頭的旗幟獵獵作響,遠處的水鳥群飛掠而過,卻遲遲不見船隊的影子。
朱標握緊了拳頭,指節泛白——他現在滿腦子都是兩個小兔崽子被巨鯨追得狼狽逃竄的畫麵,隻盼著那該死的船隊趕緊出現,哪怕讓他當場把朱高熾的胖屁股打開花,也比這樣懸著心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