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們兩個出去,應白夜這才反應了過來,現在在這個院子當中的,好像就隻剩下了林妤和他兩個人。
再加上沒有了需要談論的話題。
院子中的氛圍一下子變得安靜了下來,就連樹葉落下的聲音,都變得清晰得很。
應白夜從地上站了起來,慵懶地伸了個懶腰,手中多出了兩個晶瑩的玉瓶。
“要喝嗎?”
林妤微微一愣,顯然是沒有想到應白夜會主動搭話:“好啊。”
她對這個黑馬一般的學弟也蠻感興趣的。
畢竟,再怎麼說,這也是個創造了最快登上天榜前二十記錄的新生。
未來的北蒼靈院一定是屬於這個人的,不過,到了那個時候,她恐怕已經畢業離開了學院,應該是見不到那一天的到來了。
應白夜坐到了她對麵的凳子上,這是剛才林奇坐過的位置。
這個位置,離著林妤不近不遠,算是一個剛剛好的距離。
他把玉瓶放在桌子上,隨手打開了一瓶。
這可是好東西,就比老頭子地窖裡的那些珍品差上一點而已。
上好,極佳。
林妤也學著他的樣子,打開了自己麵前的玉瓶,好奇地聞了一下。
一股濃濃的酒香瞬間充斥著她的鼻腔。
“沒有喝過酒嗎?”
應白夜看著她的樣子,就知道這位學姐應該是第一次喝酒。
林妤點點頭,好奇地看著玉瓶中的東西。
這裡麵混合著相當的一股靈力,這股靈力帶著瓶中液體的香味在四處彌漫。
雖然她從來沒有喝過酒,但是,就憑聞到的這股味道而言,她敢確定,這就是其他人常說的好酒。
“你隨身都帶著這些東西嗎?”
看之前應白夜那麼熟練的取出,開瓶,林妤覺得,這應該是個老酒鬼了。
“差不多吧。”
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家裡的長輩愛喝,所以從小就喜歡上了這東西。”
這九年裡,他因為三娘紫雲蝶喜好上了戲曲,因為二叔秋子道熱衷上了讀書,因為老頭子,他又愛上了烈酒。
雖然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烈酒能驅逐一部分他體內的寒氣。
但是如果不愛的話,他也就不會隨身帶著滿滿一芥子鐲的美酒了。
在這裡,還是要感謝一下老頭子的。
如果不是他勤勤懇懇,辛辛苦苦攢了大半輩子的美酒,恐怕他現在也喝不到這麼美味的東西。
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的芥子鐲中空間有限,在離開應龍城的那一天,他早就把那巨大的酒窖給搬空了。
“嘗嘗?”
向彆人推銷自己的愛好,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
應白夜一臉期待地看著林妤將玉瓶放到了自己的唇邊,輕輕抿了一口。
“咳咳,好辣。”
林妤忍不住把玉瓶放了下來,一副被嗆住的樣子。
“慢慢來,這種東西,習慣了就好了。”
應白夜饒有興趣地看著這一幕,也沒有什麼搭手幫忙什麼的,就隻是安安靜靜地看著。
說起來,他都有很久沒看到有人喝酒被嗆到的了。
“不想習慣。”
林妤把玉瓶放在一邊。
嘴中的酒香越發濃鬱,但是,果然,她還是不太喜歡這個味道。
在兩年前的某一天,她見到林奇喝了一晚上的這個,那種味道,讓她至今都有些難忘。
林奇說,喝這個可以讓她忘記傷感。
但是,她說,為什麼要忘?她想要一直記得。
然後從那天開始,林奇就再也沒有碰過這個東西。
倒是沒有想到,兩年後的現在,自己居然親自嘗了嘗。
果然,還是一樣的讓她不喜。
應白夜看著她俏臉上變換的表情。
看來這是一口有故事的苦酒。
算了,果然想要找個酒友,也是比較困難的一件事情。
他這種性格,果然還是適合獨酌。
“應學弟,就沒有什麼在乎的事情嗎?”
“嗯?”
應白夜微微一怔,為什麼這麼問?
“抱歉,就是看到你貌似好像,好像有些隨意,所以就突然產生了這個想法。”
林妤連忙道歉。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冒出了這麼一句話。
就好像這張臉一直在告訴她,她應該這麼問一樣。
“在乎的事情?有啊,有很多。”
應白夜抿了一口酒。
“多的我都數不過來了。”
靈溪,靜姨,老頭子,小雪兒,二叔,三娘,許許多多。
他在乎的事情真的有很多。
“我不是指這個,而是……”
怎麼說呢,這是沒辦法用語言來描述的事情。
就好像她現在執著於白驚柳一樣,她總覺得,應白夜……
等等。
抱歉。
她的俏臉微微一頓。
看來這個問題要就此打住才對。
她……好像看錯了。
應白夜微微搖頭,沉默不語。
同一時間,林妤也沉默了下來。
這樣啊,原來如此。
兩個人就這樣沉默著,剛才熱絡起來的氣氛,又逐漸冷淡了下去。
應白夜端起玉瓶,輕輕灌了一口。
“應該是……有的吧。”
應該嗎?
也太不自信了。
林妤用纖細地手指摩挲著自己玉瓶的小口。
不過,不自信,不也就說明,他其實已經有了答案嗎?
真是的,不能再繼續下去了。
再這樣下去,她怕不是會被這種氣氛帶著忍不住將自己那段記憶直接說出來。
可是,她沒有想要告訴他人的想法。
“額……晚安。”
林妤不知道怎麼想的,將自己手中玉瓶裡的酒大大地灌了一口。
二話不說,直接站起來朝著內院的房間走去。
應白夜看著她就這麼離開。
輕輕抿了一口。
果然,還是獨酌吧。
和他喝酒的人,每一個都有些敏銳的過分。
不過……
恨這種東西?
他,應該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