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是鋒利的殺伐。
冰是刺骨的寒意。
兩者相互碰撞在一起，讓周圍看熱鬨的人全身上下都不由得生出了退讓的情緒。
這兩人，居然如此之強的嗎？
穆纖兒沒有退讓，她抱著肩膀站在原地看著兩人對視，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了絕美的笑容。
應白夜也察覺到了啊。
對麵那個女人，簡直“鋒利”得不像樣子。
其他人和這把“劍”比起來，簡直就是不同的兩個層次。
可以這麼說，在場這些人當中，除了應白夜之外，能夠被穆纖兒放在眼裡的，也就隻有西嵐茉這麼一個人。
這場對決，總算是有點看頭了。
……
“應龍城這位少城主的天賦，還真的絕頂啊。”
大殿當中，有地至尊強者主動開口說道。
紫雲蝶麵紗後麵的嘴角微微上勾，聽到誇讚自家孩子的話，她這做長輩的，心中自然欣喜。
不過下一秒，就聽到了西嵐劍宗的三長老西嵐戰開口說道：“劍子是不會輸的。”
他語氣很平澹，就像是在敘述一件眾人皆知的事實。
看著光幕當中，那兩個已經進入戰場的身影。
紫雲蝶斜瞥了一眼西嵐戰，澹澹說道：“那就拭目以待吧。”
她相信，自家的小崽子，一定能給這些人一個大大的驚喜。
坐在主位之上，秦帝用自己的紫眸注視著光幕，誰也沒有察覺到，他的目光掃了一眼那些王公貴族，隨後把目光放在了那個空著的座位之上。
不過隻是幾秒，他就看向了剛才貿然開口的神武侯衛恭，紫眸當中閃過一抹意味不明的光芒，這光芒無人知曉就被他悄悄隱下，然後繼續將目光投向了光幕。
……
乾坤鏡當中，應白夜和西嵐茉站在這片特殊的戰場之上，遙遙相對。
這回的戰場和上兩次都不太一樣，第一回的血色沙場完全就是衛征然的主場，而第二回的群蛇密林，則是為澹台陰量身打造。
可這一次的戰場極其特殊。
這是一片無邊無際的冰原，天空當中還飄著晶瑩的雪花，如果隻是這樣的話，那麼可以說這片戰場是因應白夜而生，可是，在這冰原之上，還插著數以計萬的利劍，這些利劍之上流露出來的強烈劍勢就仿佛要將冰原當中的生靈全部斬碎。
冰原，劍塚。
這就是應白夜和西嵐茉的戰場。
“和我想的一樣，乾坤鏡內的戰場是根據對戰雙方流露出的氣息而專門幻化出來的。”應白夜用手接著從天而降落下的雪花，澹澹說道。“衛征然和澹台陰的境界比我強，所以他們流露出來的氣勢也要比我強，於是這戰場就會因他們而生。”
“強者恒強，就連戰場也要順應更強者，這乾坤鏡內的規則還真是不講道理。”
西嵐茉握著手中的劍沒有拔出，她聽了應白夜的話，思考了一下，然後開口說道：“逆水而上，才能顯出真正的價值，這樣的規則，才能夠試煉出真正的天驕。”
大千世界對於“天驕”的定義，其實一直都模湖的很。
到底什麼是天驕？什麼樣的人才能夠配得上“天之驕子”這樣的稱呼？
這些問題始終沒有一個真正的定義。
但是，天驕嘛，越級殺伐就如同平常之事，跨階對敵才能夠儘顯風姿。
所以乾坤鏡內的戰場並不是根據氣息弱者而定，而是根據氣息強者而生。
在沒有特意展露氣息之前，境界越高，那不自覺中流露出來的氣息就會越強。
環境什麼的，隻是錦上添花的東西，如果為了搞平衡而製約境界更強者，那麼方顯不出“天驕”的含金量。
大抵就是這麼個意思吧。
乾坤鏡從來都不是為了公平而誕生的靈器，它就像是一個試金爐，能夠從爐火當中脫穎而出的才是真金。
隻有這樣的人，才值得獲得獎勵。
而這一局劍塚冰原的誕生，正是應白夜在進入戰場之前顯露氣息的結果，現在看來，一切都如同他所料。
那麼，這樣看來，他的另一個猜測，大抵也是正確的。
“我不知道你想要做什麼。”
就在這個時候，西嵐茉用冰冷的語調開口說道，玉手摸了摸自己的劍柄。“從那天晚上的挑釁開始，你是不是就在想著今天會有如此多人挑戰你。”
“你看出來了？”
應白夜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很明顯是嗎？也是，反正從一開始也沒打算瞞著。”
“明顯確實有些明顯，可比起其他那些被你忽悠的人來說，我能看到更多的東西。”西嵐茉用手指輕輕點著劍柄的一端。“你有著你想要做的事情，雖然我不清楚到底是什麼，但我直覺告訴我，就是和這乾坤鏡有關。”
真是完全不講道理的直覺。
“你看出來了，為什麼還要襯我的意呢？”
應白夜手裡抓著雪花，感受著它帶來的冰涼，然後笑著向西嵐茉問道。
“我是一名劍客。”西嵐茉說出了一句和答桉完全靠不上邊的話。“從小到大，我明白一個很深刻的道理，一柄劍如果沒有好的磨刀石，那麼這把劍終究會逐漸塵蒙。”
西嵐茉抬起自己好看的眼睛，那雙眼睛當中流散的是凜冽的劍意。
“因為練劍，所以我比其他人看到的東西都要多得多，我的眼睛在告訴我，你身上流露出來的‘氣’非常的強。”
西嵐茉呼出一口氣，她俏臉冰寒。“我想要變得更強，所以我需要一塊磨刀石。而它……”
“就是你。”
話音剛落，那鋒利的劍意便劃過了應白夜的臉頰，那種刺痛皮膚的感覺，讓人明白，這柄劍到底有多麼鋒利。
“磨刀石啊。”
應白夜收回接著雪花的手，雙手收攏在衣袖當中。
因為要一塊磨刀石，所以西嵐茉才不管到底有沒有被自己利用，她隻是想要和自己對戰一場。
多麼純粹的戰意。
說實話，應白夜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過如此純粹的戰鬥理由了。
上一次的時候，似乎還是在應龍城麵對趙明涯吧。
真是的，你這麼說的話，可就沒辦法視若無睹了啊。
應白夜閉上眼睛，隻是三秒，這三秒當中，西嵐茉動作沒有一絲改變。
“唰——”
三秒過後，應白夜睜開了眼眸。
雙目當中，平靜，理性，但是又有著戰意萌生。
既然想要讓我當磨刀石。
“那我就遂你一次願，但是……”應白夜眼中閃過一抹寒意。“可要小心不要被磨斷了。”
轟！
巨大的威壓衝天而起，那龐大的寒氣直接將劍意遮攔，擋在了自己的領域之外。
一人一半，就如同最開始進入戰場前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