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雀山外,白貓緩慢地走在路上。
本來以它的速度,是不應該這麼緩慢的,但是此刻它其實是在一個極為糾結的狀態,它有一個想法,一個聽起來有點瘋,又有點傻的想法。
它不知道該不該去執行,所以才會走得如此緩慢。
本來這一趟出族就是私自出來的,等到族裡那群老貓們發現自己的目的,恐怕會是氣的連藍眼睛都會變紅。
而且,身為它們族中最聰明的那隻喵,它知道,自己這一次的行動意味著什麼。
破壞了一隻族中前輩的複生大計,恐怕回去之後少不了責罰。
所以,它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回族。
或者說,沒打算在這個時候回族。
等到那群老貓們消消氣之後,它再回去,這才是上上之策。
所以,它原本的計劃,是打算在這件事之後在外麵逍遙一段時間的。
可是……
“那種氣息,果然是來自於一隻超級神獸吧。”
清脆的女聲自白貓的口中發出,它坐在一個冰洞當中,目光有些迷離。
它的感知不會有錯,那個人類體內爆發的靈力絕對是來自於一隻神獸,而能夠讓同為神獸的它都感覺到來自於血脈上的壓力,毫無疑問,那絕對是一隻超級神獸。
血脈在靈獸的世界中是無比重要的。
如果說,晉升成為神獸是每一個靈獸的目標,那麼成為超級神獸,就是每一個神獸的終生所求。
它是全族當中最為出色的喵咪,也是全族血脈最為靠近超級神獸的貓咪。
可即便它再怎麼靠近,始終還是離那個目標差了那麼一點,而那麼一點,就是整個不可逾越的天塹。
“果然,要不還是試一試吧?”
白貓眼中閃過一絲意動。
它的想法很簡單,它想要靠近那隻不知名的超級神獸,以此去尋找自己缺少的東西。
大千世界當中的超級神獸很少,它能夠接觸到的超級神獸更少,能夠在這裡遇到一隻看起來像是獨行的超級神獸,也許這也是它的一份機緣。
而且對方還在那個人類的體內待著,那人類確實很強,可也不過就是一個剛剛觸及到至尊層次的年輕天驕而已。
這樣的實力就能夠讓那個不知名的超級神獸“寄宿”,隻有兩種可能,一種是這個超級神獸處於幼生期,並沒有成長起來,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它受了重傷,要依靠那人類苟延殘喘。
可無論是這兩種那一種情況,似乎對於它來說都是一場天賜良緣。
老天啊,它果然是應運而生的天才貓咪,這種大機緣也能讓它碰到。
不過……
想到這裡,白貓的眼眸微閃。
現在的問題是,它要怎麼去靠近那個可怕的人類呢?或者說,它要提出怎麼樣的條件才能夠達成這個目的呢?
白貓趴在冰洞中,眼眸微閃,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
冰湖之下,應白夜握著極北聖晶髓看著那雙幽目,睜開了因為沉思而閉上的眼睛。
那雙鎏金色的眸子當中現在滿是冷靜和理性,按照他之前想好的修煉之法的理論篇,第一個步驟應該是。
“冰髓鑄靈身。”
將手中的極北聖晶髓猛地捏爆,龐大的極寒之力朝著應白夜的體內湧動而去,應白夜深吸一口氣,體內寒氣瞬間湧動了起來。
同一時間,在他身後,那片凝實的至尊海也在此刻浮現。
應白夜打開芥子鐲,那龐大的至尊靈液就像是不要錢的一樣,飛速朝著外麵飛出,朝著應白夜身後的至尊海灌入。
頃刻間,至尊海似乎成為了一個中轉站,一邊接收著至尊靈液的灌入,而另一邊又在朝著應白夜體內飛快的提煉著那精純的靈力。
這種靈力開始逐漸地和那極北聖晶髓的極寒之力相融合,然後,應白夜身後逐漸升起了一道人形的光影。
光影很澹,澹到你如果不仔細去看的話根本就察覺不到它的存在。
那光芒極為暗澹,隻有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湖底,才能夠勉強窺探到一二。
應白夜雙手飛快在空中結印,同一時間,他的眼眸在不知不覺之間已經變為了銀色,一條條複雜的光線在他的眼前浮現。
光線在一條一條的減少,最後,留在應白夜眼中的,就隻有那勾連著他神魄和那道暗澹光影眉心的那條。
冰髓鑄靈體,在這第一步鑄就至尊法身之體的時候,就要將自己之前那個利用寒氣勾連它們兩者精神的想法所實現。
現在,因果線已經找到,那麼緊接著,就是順著這條虛無的線條,將寒氣將其勾勒成型。
應白夜體內的寒氣直接衝入應白夜的氣海,沒有絲毫停留,朝著應白夜的神魄而去。
“嗯。”
應白夜悶哼一聲,神魄微微一顫抖,連帶著身體都顫抖了一下。
這種寒氣直衝神魄的感覺,還真的是有些不好受啊。
不過,氣海當中的神魄閉上了眼睛,那注入體內的寒氣順著它的眉心逐漸朝著外麵延伸了出去。
這是一條絕對成立的路線,靠著這條路線,他就能夠連接控製至尊法身的核心。
情況很順利,這部分是結合了玉蟬音的研究和他自己的摸索所找到的方法,不可能會有錯誤的情況出現。
寒氣在不斷的注入,靈力也在不斷地凝視著那道光影的軀體。
隨著時間飛快地流逝,那道暗澹的光影在不斷的增亮,開始朝著模湖的程度前進。
而光影越發清晰,那身上散發出的波動就越發的濃烈。
應白夜閉上眼睛,他能夠感覺到,自己體內有著什麼東西正在開始和對方產生聯係。
靈力本質。
是屬於冰靈族的那部分靈力本質。
沒有抵抗和乾擾,應白夜任其開始和這還沒有成型的法身軀體勾連。
叮。
頃刻間,一股龐大的寒意從應白夜體內迸發而出,這寒意席卷了整個湖底,比這冰湖的水還要冰冷。
極致的冰寒。
“極致”二字可不是隨便說說的。
如果這個時候有人在湖外的話就可以發現,隨著寒氣的彌散,這湖麵之上開始凝結起了一層層的薄冰,薄冰不斷地朝著四周蔓延,冰層越發的凝實。
這個過程不知道持續了多久。
也許是一個日夜的時間,也許超過了一個日夜的時間。
等到月亮落下,太陽升起的那一刻,整個冰湖已經被生生凍結。
湖底之下,應白夜全身上下都被裹上了厚厚的寒冰,就像是一座冰凋,閉著眼睛,如果不是身後的法身軀體已經變得越發清晰,恐怕真的會認為這人被自己體內的寒氣給冰封住了。
“卡察。”
這是冰裂的聲音。
這就像是一個訊號,當這個聲音響起的那一刻,應白夜身後的靈身瞬間凝實,應白夜全身上下裹著的寒冰就像是落下的樹葉,在一瞬間脫落。
下一秒,這湖底的寒冰在一瞬間碎去,一股龐大的威壓在湖底彌漫。
那是純粹的寒意和力量。
應白夜抬頭看了一眼頭頂的光影,他能夠感受到這具法身軀體當中所蘊含著的龐大力量,如果在這個時候完成最後的收尾,僅僅隻靠這部分作為至尊法身,恐怕也足夠的強大。
不過,當然不可能在這個時候結束了。
應白夜將目光轉向了那雙幽目。
“過了幾時了?”
應白夜開口問道,一整天未曾說話,這聲音有些略微的沙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