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鹿聞笙。
父母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從那以後我跟著大伯和大伯母一起生活。
起初還好,不管是大伯還是大伯母,對我都挺好的。
可漸漸的就變了,我要給他們一家四口洗衣服、做飯、打掃衛生,他們不順心的時候對我非打即罵。
這個家裡隻有鹿建黨和鹿建民會偷偷關心我,可我不能跟他們走的太近,因為他倆過得也不太好。
我不理解為什麼親人之間會有這樣相處模式,我甚至偷偷的去街道辦事處問過,街道辦的主任說,我確實是他們的親侄女,不存在抱養的這一說法。
從那以後我的一顆心就徹底死了,每天跟行屍走肉一樣給他們當牛做馬。
想著熬到十六歲就可以去供銷社上班了,到那時我就申請一間宿舍不回去了,雖然那是我父母唯一就給我的房子……
可是,當我知道供銷社營業員的名額被大伯給了鹿小小,我需要代替她去插隊下鄉後。
我的天徹底塌了,心中唯一支撐著我活著的信念在這一刻完全崩塌,剩下的隻有無儘的絕望。
從小養成的軟弱性子讓我不知道該如何反抗,隻是一味的忍讓和流淚。
就在我不知道何去何從時,做了個夢,夢見自己終是沒有逃過大伯的算計,代替鹿小小下鄉去了。
插隊的地方選在了遼省的一個大隊裡,因為我想離家遠遠的,最好這輩子都不要跟他們見麵。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這也算是擺脫了他們一家吧!
可是天不遂人願,就在下鄉的第二個月,我掉進水裡被村裡的賴子救上來失了名聲,知青點的人都勸我嫁給他,不然就是亂搞男女關係,要吃花生米的。
沒辦法我隻能硬著頭皮嫁了過去,本以為來下鄉就是逃離了鹿家的那個火坑,沒想到李家又是另一個狼窩……
當我天真的以為隻要生下孩子日子就會好過些時,現實又給了我重重一擊。
“你個小賤蹄子,老娘好吃好喝的伺候了你這一年,你就給我生出個丫頭片子來?還指望我給你伺候月子,門都沒有!”
大門外傳來李老婆子的叫罵聲,我抱著小貓大的孩子坐在冰冷的炕上止不住的掉眼淚。
從我懷孕到生產的這段日子,李賴子很少回家,直到現在孩子都生出來了還沒有見過爸爸,這令我怎麼能不心寒!
因為吃不好睡不好,再加上生孩子時難產傷了身體,我的奶水越來越少,終於這年冬天孩子熬不住閉上了眼。
就在她呼吸停止的那一刻,我心如刀割,突然就失去了活著的動力,抱著那小小的身體渾渾噩噩的躺了三天三夜,這天夜裡閉上眼睛再也沒睜開過……
——————————————
突然被窗外的雞叫驚醒,我不知道夢裡的內容是真實發生的還是什麼,總之心臟的位置空空的揪著疼。
聽著外麵大伯母的叫罵聲,仿佛與夢中的李老婆子重合,我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痛,衝出去一頭撞在了廚房的柱子上……
倒下的瞬間,我看見大伯母那驚恐的眼神,心中竟有一種大仇得報的驚喜。
終於解脫了,真好……
“鹿聞笙,這都幾點了你還躺在床上挺屍?等我爸下班回來沒飯吃有你好受的。哼!”
我不是死了嗎?怎麼還能聽見鹿小小那討厭的聲音?
這是哪兒?為什麼黑漆漆的?
“小賤人,你竟然還在躺著!你看看都幾點了?還不起來做飯,不就是磕破點皮嗎,你少給我裝死。每天吃我們家的喝我們家的,讓你做點家務怎麼了?”
聽聲音還是鹿小小,真的好煩呀,死了都不安頓,討厭死了!
“鹿聞笙,你…你不要以為你這樣,我就…怕……啊!”
嗯?我哪樣了,我也沒動啊……
“你個小賤人,拖油瓶,吃我們家的喝我們家的如今還要打我!哎呦打死人了,小賤人要打死人了。我告訴你,識相的就快鬆開我,不然我爸媽不會放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