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洛辭眉頭微微皺起,拿起身邊的菜刀,看了眼豬圈的方向,又看向緊緊關閉的院門,卻沒有去開門的意思,手中握刀的手,緊了緊。
咚咚。
咚咚咚。
敲門聲變得更為急促。
門外的人顯得很不耐煩。
“快點開門,快點開門。”
“我知道裡麵有人。”
葉洛辭眉頭又皺了幾分,依舊沒有開門的意思。
會是誰呢?
聲音有些熟悉,葉洛辭卻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熟悉。
原主的記憶,葉洛辭全盤接收。
遺憾的是,原主沒有多少有用的,清晰的記憶。
大多數記憶處在朦朦朧朧的狀態,你去想,永遠都不可能把那些事情想清楚,隻有遇到特定的事情,特定的情景,才有可能讓記憶複蘇。
有種煥然大悟的感覺。
知道葉貴升一家人死完,負責追查的差役?
不對啊。
畫鬆山下的差役,可不會這麼積極的調查平民百姓的生死。
葉貴升一家,和村中之人,沒有好的交際。
外麵之人大概率不是負責治安的差役。
黃老爺家的那個黃管家?
不對。
外麵兩人的聲音與黃管家,以及黃管家身邊的兩名家丁護院的聲音不相同。
也不是黃管家他們。
所以,到底是誰呢?
在葉洛辭頭腦風暴,分析外麵之人會是誰,要不要從後方出去,看個究竟再另做打算的時候,門外再一次傳來暴躁的催促聲。
“你們不會是想要逃稅吧。”
“最後數三個數,若是你們還不開門,我就當你們逃稅,按照逃稅處理。”
外麵之人的聲音很是憤怒,又有一種隱隱的期待。
一道靈光從腦海中閃過,葉洛辭終於知道,外麵敲門的兩人是誰。
稅吏。
原主有稅吏的記憶,前三個月,她睡豬圈的時候,隱隱約約聽到這兩名稅吏和柳三花的對話聲。
那個時候的原主,慘不忍睹,難怪一時之間想不起來。
至於之前的十個多年頭裡,為什麼不知道稅吏。
嗬嗬。
還用說嗎?
畫鬆山的人很苦,做什麼都要交稅。
普普通通的稅收,每個月都要交一次。
交稅的日子稱作交稅日,稅收日。
每家每戶交的稅,按照人頭來算,一歲之後的孩童,都需要交人頭稅。
每個人頭交稅六十五文銅錢。
有了記憶的葉洛辭,暗自鬆了口氣,手中的菜刀,放入後腰彆著。
這些稅吏也真是,收稅難道不應該自報家門嗎?
你丫的不自報家門,隻會亂吼亂叫是什麼意思?
事實上,也不能怪這些稅吏不自報家門。
依照慣例,每月一號稱作稅收日,所有人在這一天的上午,都需要在家中等候。
等待稅吏來家收稅。
你可以等稅吏,稅吏可不會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