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紫葫老道的身影化作一片靈光點點消散,眾人卻拿他毫無辦法。
白沚在一旁記住了這位忘道宗太上長老的模樣,說不定就是將來的仇敵,不得不防。
對方這手托符化生的神通極為精妙,其中的算計與深謀遠慮也可見一般,竟然在最關鍵的時刻給予致命一擊,讓群妖前麵的苦心紛紛化作虛無。
迦羅妖王滿臉灰敗之色,涼聲道:“這回,全完了!我們都要死。”
胡七娘默不作聲,她縱然有仙人之寶在手,可是連兩位上界存在所賜的仙界之寶都毀於一旦,她這龍虎如意一旦投進光陰長河定然化作飛灰。
白沚心中雖然也急,可他還是忍住了心中的諸多雜念,揮手往江雲體內送入一道少陰生氣保著他尚有一口氣在。
他看著手上的少陰之氣,心中在沉思了片刻後,忽然出聲道:“我來試試吧。”
胡七娘一愣,衝他眨了一眼,示意不要強出頭,白沚沒有回應,隻是走到了那片詭異的重力深淵中。
“諸位有什麼手段都使出來試試吧,天無絕人之路,萬一我們取出來了呢?”
胡七娘點頭道:“說的不錯,那便再試試吧。”
話音落下,她催動著手中已經光芒黯淡許多的寶珠,那隻九尾天狐虛影再次顯身,九尾合一撲向光陰長河。
“轟~”
除去掀了一陣浪花外,再也沒有絲毫的動靜了,胡七娘麵色蒼白無比,她手中的寶珠也瞬間遍布裂痕。
與此同時,遠在青丘之國的一處瀑布洞天下,兩個道人對坐,一人著青袍,容貌俊美,溫潤如玉,一人青墨袍著身,容貌亦極為俊美,隻不過那雙狐狸眼讓他帶上了三分魅色。
“錚~”
青衣人麵前的琴聲悠揚婉轉,然而卻在轉折揚聲處嘎然而止,墨袍男子笑道:“琴師可是有何事擾了心緒?”
被喚作琴師的男子搖頭道:“非我之擾,而是在你。”
“哦?”墨袍人麵色微凝,雙手掐訣一合,元神感知四方恍然回過來神,“不好,隻怕是七娘這孩子出什麼問題了。
可我賜她防身的傳承法器能有我兩成法力,尋常地仙都應當可以對抗一二,怎麼如今連法器都毀掉了。”
琴師聞言輕吟一聲,“或許,是與上界有所牽扯?”
“什麼?”墨袍男子喚道:“三娘。你還是把七娘派到那祁南山脈的仙界遺址中了?”
瀑布中白光一閃,塗三娘婀娜多姿的走出,淡淡道:“不錯,是我讓她去的。”
“你…”
“夫君,不必多言。”塗三娘淡然道:“難不成你也想七娘的大道之途止步於人仙境,多在此界苟活數萬載後終究還是要化作飛灰投入輪回?
以七娘的資質,隻有那仙界遺址能讓她有達到地仙、天仙境的可能。否則,我青丘乃至整個妖族,都沒有幾個能踏足天仙境可能的妖王。
巫族這數萬年來之所以一蹶不振,被欺淩至此不就是因為他們族中唯一的天仙大尊破界飛升而去了嗎?
萬年後夫君你一旦飛升,今日巫族之慘就是我妖族明日之景。否則,迦羅他們三個血祭祁南山脈數萬年妖族,按族訓早該剝奪妖王之尊了。”
墨袍男子赫然就是如今妖族的天仙強者,青丘之國的根基,妖族八域的主心骨,青丘子。
青丘子聽完這些話歎道:“夫人,你又何必如此勞心勞力?有我在一日,這天下便不敢動妖族。餘下的,你儘管放心交給我吧。”
塗三娘點點頭不再言語,轉身化作白光離去。
“讓琴師見笑了。”青丘子拱手笑了笑。
“嗬嗬,道友身為妖族主尊,自當擔負這天下萬妖命運,在下隻有敬佩。”琴師也還禮笑答,他正是當年從大晉深宮脫離鎮壓的琴師南初。
青丘子笑著端起身前的清茶,笑道:“那我說的事,琴師考慮的如何了?方才一曲茶香樂雖然斷了,卻也算是彈完音畢,也該給我一個答複了。”
琴師笑道:“若是讓在下出手,那需先為我開萬獸樂聲,以合人之音,踏入地仙境後再出手。畢竟,道友要在下對付的可是三大太宗的天仙真人。”
青丘子眉梢微皺,“我已與古獸群族中的淵龍王說好了,到時候他以力鎮,你以音壓,合南方九洲海眼之力束縛,不求多,隻需要困住上玄真人百年就算完了。如今時間緊迫不過百餘年,萬獸樂難以湊齊,隻怕會反而誤事。”
“這是我的唯一要求,若道友不成的話,還請另尋他人吧。”琴師搖頭,不肯妥協。
青丘子歎道:“天元十九洲,若論琴道,何人能及道友你呢?罷了罷了,答應你便是。”
……
虛空深淵之中,眾妖的法寶神通皆用了遍,可惜無一物能破開光陰長河。白沚甚至動用乾坤傘之能,也是毫無辦法。至於舍棄此寶,他可不願意,畢竟是自己的本命法寶,一旦毀壞,他可多半要遭殃了。
胡七娘的傳承法珠毀了,迦羅王的妖王之劍也被磨成了廢鐵,猴妖的棍子也迷失在光陰長河中,青黎府主更是被操控著耗儘了九轉重水,但分毫效果都沒有。
白沚望著川流不息的光陰長河,想到了自己的太陰之力,迦羅王的話浮現在他的心頭,光陰大道乃是時間與太陰交彙,合而成之的大道,修煉到極深處可顯化光陰長河。
他伸手一點,渾身散發出太陰之力,踏步往深淵之中走去,每一步抬起落下都承擔著百倍疊加的重力。
迦羅王看著他,沉默不語,因為多半是有去無回。
胡七娘心中雖然也不認為他能成,但總是希望他能成功的,發生奇跡。
白沚走到數十步遠的地方後,被恐怖重力疊加道根本無法再抬起腳步,他眉心月光一閃,腳下銀輝百丈,步步生華,卻是他的身下浮現了一條白玉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