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簡單解釋了下:“但如今他已經對你們有了戒備,貿然動這屋間陳設太明顯了。”
所以先前才有了鐘遇給的符。
聽了她的話,吳宣身形一震。
他早該猜到的。那些蛛絲馬跡,那些欲言又止的眼神,其實都在往這個方向指。可當真相真的從彆人口中漏出來時,他還是覺得心口像被什麼東西狠狠攥住,悶得發疼。
憤怒先衝了上來,指尖猛地攥緊,指節抵著掌心,疼得他指尖發麻。
他看見床榻之上的母親麵色蒼白,但神情之中卻沒有半點驚訝,像是早就接受了這個結果。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委屈湧了上來,堵在喉嚨口,澀得他眼眶發燙。
“但光是這些,隻能讓人的身子日益消瘦,耗損元氣。聽吳公子說,夫人的病情是突然惡化的,想來原因不隻有這一個。”
一旁的裴鈺忽然開口。
的確,一定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才使得她的病情加速惡化,才使得鐘遇會來到這裡。
那是什麼呢……
蘇棠正歪著頭思考著,卻看見裴鈺一雙眼落在那三足銅鼎處,正是自己剛才站著的地方。
“您是說……那香是從神廟帶回來的嗎……”
神廟。
又是神廟。
嗯……為什麼說又?
蘇棠微微一愣神。
上一次涉及神廟的時候……是袁家主母。
後來主母一院的線索斷了,隻能先放在一旁,恰好正逢袁窈和端王的事,到這會兒,她都差點忘了還有主母一院的事情……
可看裴鈺的意思以及自己入世弟子的稱號,長公主在神廟那應該有一定的勢力,若袁家主母與神廟有關,他們會不知道嗎。
腦海中的線索亂成一團。
這時,門外傳來細細碎碎的腳步聲,是府上家丁來回穿梭準備迎接家主歸家的動靜。
吳宣反應過來,立馬看向兩人。
蘇棠意會,帶著裴鈺向吳夫人辭行,跟著吳宣準備從後門出去。
他們暫時還不想同吳大人打照麵。
裴鈺落在蘇棠身後幾步,蘇棠踏出外時,他還站在屋子的中央處。
“這位公子……”
床榻之上的人忽然叫住他。
腳下步子一頓,裴鈺回過首,見吳夫人支起半邊身子,眼中似有迫切,一手捏緊了被角。
“你……可姓裴?”
她明明壓低了聲音,可這幾個字卻如雷貫耳闖進他的世界。
麵上仍是不驚不響,他反應得很迅速,馬上就要開口回絕,卻聽見吳夫人又用細弱的聲音道了下一句。
她輕輕一笑,眉角如春雪化開。
“你同你母親,真是像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