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棠出現時，身上還帶著微光。
但那聖潔的光輝隻持續了短暫的一秒，熄滅之後，她又火速變回那個周身縈繞淡淡死氣的阿宅。
白棠疑惑地左右打量，開口——
“這是給我乾哪來了？”
扶青：“……”
還是熟悉的配方，還是熟悉的語出驚人，確認過眼神，是同一個人。
想不到係統的招募功能，搖的竟然是上個世界已經死去的人。
扶青有片刻的恍惚。
沉默間，白棠已經看見了她：“是你啊。”
她辨認兩秒，又皺起眉：“你看起來好像不太一樣了。”
扶青“嗯”了一聲：“畢竟我們已經四年沒見了。”
“四年？”白棠迷茫了，“不是才剛過去半年嗎？”
扶青反應過來，白棠應該是在和她分開的半年後就死了，那之後，她的時間就一直停止在了那個節點，直到被自己通過係統“召喚”出來。
她擰眉，和白棠解釋了一番。
“……所以，我想讓你來幫我教課。”
白棠已經完全聽呆了。
扶青耐心地等她消化，就見她嘴唇顫抖，滿臉控訴：“我死得好好的，你居然拉我回來做社畜！”
扶青：“……”
白棠悲憤萬分：“我媽都沒能說服我去打工！你臨走前我還給了你我自己種的蔥！”
扶青：“……”
扶青的良心久違地感到一絲刺痛。
她在心底默默問：“係統，如果教職員拒絕被雇傭，花掉的10點能退嗎？”
係統：【不能，但您可以拒絕員工的拒絕申請。】
聽見不能退款，扶青良心的刺痛立刻消失了。
她又問：“那教學點的薪資是做什麼的？”
——有沒有可能通過提高工資來將白棠留下？
也許因為她是N卡，每月薪資隻有1點，怎麼看都太少了。比起直接浪費掉10點，還不如將工資翻倍，用來留下白棠。
係統：【教職員可以使用教學點兌換外出時長。1教學點=1小時，這期間他們可以在校外自由活動。點數消耗完畢就會被自動召回學校。】
白棠看著實在不像會被外出機會打動的人，怪不得期望薪酬那麼低。
係統：【被召喚來的教職員是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存在，他們與當前世界的唯一聯係就是這所學校，平時是禁止離開學校範圍的。】
【如果白棠拒絕雇傭，她會回到原來的世界。】
就像曾經差點拒絕係統任務的扶青一樣。
而回到原來的世界，就意味著死亡。
扶青皺了下眉，冷靜打斷白棠叭叭的控訴：“留下做教師，給你的宿舍裝一台帶數位板的頂配電腦和紅藍綠遊戲機全家桶，附贈死神小學生漫畫全套以及蒸汽平台一萬元充值卡。”
“後續教學表現優異，每個月獎勵一張遊戲卡帶，內容隨你挑。”
白棠：“……”
白棠感激涕零地來握扶青的手：“您真是太客氣了，成交。”
*
承諾給白棠的東西林林總總加起來有數萬元，對手握遺產的扶青來說也不屬於隨手就能花去的數字，但白棠畢竟曾救過她一命。
——還送了她自己種的豆芽和蔥。
這份大恩大德扶青無以為報，隻能把她雇過來，繼續在閒暇時間當個快樂阿宅了。
兩人迅速達成共識，白棠的工作態度格外積極，搓著手問：“你覺得我能乾點什麼？其實我曾經也有個畢業直接留校當宿管阿姨的夢想，可惜競爭太激烈，第一輪麵試就給刷下來了……”
扶青看著她的個人資料。
身手和情報C很好理解，對死宅的身體素質她也沒有太大要求，而一直蹲在家裡，當然會情報不足。
頭腦A是正常偏優秀的範圍，蠢人在末日是活不久的。白棠雖然有物資，可能守住也是一種本事。扶青當初逃命的時候瞥見過那棟居民樓的景象，裡麵顯然發生過不止一次衝突，很多大門敞開著，遍地血腥，可白棠還能安然在裡麵住著，這就很說明問題了。
她的麵板上最突出的還是“生存能力”這一欄。
S級，考慮到白棠糟糕的身手和體質，這個高到離譜的等級應該是純靠囤貨技巧堆上來的。
扶青有了想法，點開新建課程的頁麵，迅速輸入——
【課程信息】
名稱：囤貨學概論（必修）
授課地點：一號教學樓101
講師：白棠
“囤貨？”與此同時，白棠收到了提醒，“這玩意兒還用教？”
她滿臉意外：“我還以為你要讓我教畫畫呢……不過也對，美術生在末日太沒市場了。”
扶青深深覺得白棠這種樂觀的心態和一個人就能推進對話的自言自語的能力，也是她能在末日獨自苟那麼久的關鍵。
人手不足，每個技能都不能浪費了，她指點：“回頭備課的時候記得把這些加上。”
白棠：“……我開始擔心這所學校的未來了。”
最後，征求過白棠本人的意見，授課時間定在了下午和晚上。
【新課程已添加至選課後台。】
白棠獲得了係統贈送的一隻白色手環。通過手環，教師可以向學生發布作業，查看成績，設定考試內容等等。
與淡綠色的“學生論壇”相對應，使用白色手環可登錄一個淡粉色的“教師論壇”。兩者並不互通，扶青同時是兩個論壇的管理者。
匿名論壇雖然由係統搭建，卻是扶青最先提出的主意。
學生們需要一個交流討論的場所，與其讓他們建立各種非官方的群聊，還不如將這些討論都彙總在一個地方。就在扶青眼皮子底下，由她管理，也能最大限度地避免她不知道的意外發生。
當然，學生們肯定還會在私下建群，過去一個宿舍六個人都可能有十幾個群，想完全杜絕根本不可能，扶青也不準備阻止。
但群聊的問題就在於相互間消息難以流通，真的遇到大事，他們還是會回到這個人人都在的匿名論壇。
有係統技術做支撐，哪怕日後斷網斷電，手環和論壇依舊可以使用，可以用來交換情報，這將成為學生們最大的助力之一。
……雖然現在論壇裡還是滿屏鬼哭狼嚎就是了。
扶青一言難儘地看了眼論壇，退出後，將職工宿舍鑰匙交給白棠：“102，在我隔壁，記得備課，晚上打遊戲小聲點。”
“好嘞。”白棠圓潤地滾了。
送走她，扶青再度點擊招募。
這次到手的簡曆依舊是N，能力很平庸，在B和C之間搖擺，哪一項都不拔尖，期望薪酬卻很高，足足10教學點每月。
扶青拿著簡曆，卻沒有操作，動作很快地再度點了一次招募。
第三次招募，終於獲得一張R。
看見結果的那一刻，扶青鬆一口氣。
雖然不知道N卡的總數有多少，但抽選幾率應該經過了係統調整。否則當初全世界共計八十億人，抽到SSR的概率豈不是才八十億分之九？
現在抽取三次就出現一張總數隻有900的R卡，至少說明幾率不低。
她還發現，目前抽到的三人都是華國人。
不知是因為華國人口本就多，增加了抽到的幾率，還是係統黑箱操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