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居凜麵上仍帶著倦意,黑眸微斂,下顎線繃著,怠懶又不耐。
向後一靠,沉沉舒氣,完全沒有說話的欲望。
魏京晝看得稀奇,“兄弟我剛回國就來看你,你就擺這麼臭的臉色。”
他國慶放假的時候出國玩去了,開學的時候沒及時趕回來,於是就錯過了這位大少爺在周家大殺四方的時刻。
聽說差點把他爸氣到醫院裡去。
那私生子現在還在醫院裡養著呢,短時間內可蹦躂不了。
這種家中私事自然不能在學校裡聊,再說麵前這位正因為沒睡夠發起床氣,他識趣地換了話題。
“晚上我去你那住。”
周居凜把衛衣帽子往頭上一帶,隻留下峭挺的鼻梁和淩厲的下顎。
薄唇輕啟,冷淡地回了兩個字,“少來。”
魏京晝揚眉,“那就這麼說定了。”
“誒,我最近正準備跟你們學校的籃球賽呢,剛訓練完,一身汗,下午都是自習我就直接走了,一會去你家洗澡啊。”
周居凜沒說話。
張銘翰抓住話頭,“魏哥,你這次得是隊長吧。”
門邊的同學也瞅準時機開始問。
魏京晝揚唇,微微汗濕的頭發被順到腦後,露出光潔的額頭和瀲灩的雙眸。
他調侃:“開始刺探情報了?”
魏京晝本就是很想讓人親近的長相,笑起來,撲麵而來便是一股朝氣。微垂的腕骨向下綿延著青筋,便又糅進幾分成熟的氣質。
班裡的人陸陸續續地到齊,大家對於魏京晝在場都見怪不怪。
而且他人很隨和,班上的人也敢跟他開玩笑。
周居凜雖說也沒怎麼發過脾氣,而且不管是誰問他題他一般都會回答,但是他身上總有一種無法忽視的疏離感,儘管他在平聲靜氣地講話,但眉眼沉淡自帶冷感。
所以私下裡大家想開玩笑大家還是下意識顧忌。
餘皎落在隊伍的最後。
在和莊致遠討論籃球賽的問題。
莊致遠從窗外看到教室裡的情形,笑著跟餘皎說:“說曹操曹操就到。”
餘皎詫異:“嗯?”
莊致遠和她從後門進去,餘皎看到她座位上的人,明白過來莊致遠是什麼意思。
莊致遠含笑上前打招呼,“魏哥,還以為得賽場上見呢,沒想到今天就見麵了。”
魏京晝握拳抵了抵他的,“也剛練完?”
莊致遠回應:“可不,不狠練怎麼打贏你。”
魏京晝笑出聲,“聽說你們現在人員短缺啊,找齊人了?”
莊致遠差點笑不出來。
這人看著人模人樣沒什麼滿麵春風,說話藏刀子。
餘皎站在一旁,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插話會顯得比較不尷尬。
自己的位置被人占著,她想離開也沒地方去。
莊致遠正跟魏京晝聊天,站在她前麵,她的位置旁邊。
走廊就這麼寬,所以她隻能靠後站。
偏偏在,周居凜的旁邊。
他的長腿就立在走廊上,餘皎站的位置,隻要稍微挪動就能碰到他,這讓她站都站不自在。
魏京晝正聊著,椅子倏然被人一踹,身形一晃。
他話音頓住,視線落回來,正要問候周居凜是不是有病,話聲剛起,對麵來了句:
“讓地兒。”
剛要發作的脾氣被這兩個字堵住,他看著自己的坐的位置,又看了看旁邊稍顯局促的餘皎,瞬時反應過來。
邊站邊說道:“抱歉抱歉,沒注意到。”
餘皎搖了搖頭,“沒關係。”
邁步往前走的時候,又偏頭小聲說了句:“謝謝。”
周居凜閒散地“嗯”了聲。
魏京晝抱臂立在一旁,眯眼打量了一番,眉鋒意味深長地揚起。
他突然想到什麼,“誒,你們怎麼不找周居凜打球?”
周居凜側頭覷了他一眼。
魏京晝不管,他這來了又看他臉色又被他訓,不給他找點麻煩真對不起自己。
“你們沒見過他打球?”
“真可惜了,他這一身肌肉都沒處發揮。”
話音剛落,教室裡此起彼伏的起哄聲。
周居凜從來沒參加過,大家也都沒見過,以為他不會。
但是此話一出,想看的心思蠢蠢欲動。
再說了,要是能看到這兩位在賽場上對抗,實在太有看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