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忘什麼?”顧馳淵瞧著她沒血色的臉,“你這話,不明不白。”
他把玩著銀色的火機,目光滄淺,語氣也淡。
沈惜心顫,扭手指,一節一節的泛白。
正這時,玻璃門裡晃出一個人影。
女人穿著白色的羊絨大衣,米蘭時裝周上的高訂款。
她挽住顧馳淵的手臂。
男人神色如常,習慣了親密的距離。
沈惜知道,女人就是林家大小姐。
“馳淵,沒想到巴黎都沒有的款,在機場免稅店買到了。我要是沒聽你的,直接出來,就錯過好貨了。”
林麗瑩晃晃華麗的購物袋,一副誌得意滿。
這牌子,起步價上百萬。
林麗瑩見顧馳淵沒回應,目光一凝,注意到一旁的沈惜,“這就是你家的女學生吧?”說著,伸出手,“你好,我是馳淵的女朋友,叫我麗瑩就行。”
果然是端莊大方的女人,眼神裡帶著不易察覺的傲慢,隻一瞬,便消失。
沈惜伸出手,握了一下,“我是沈惜。”
她以為,顧馳淵停下腳步,是在等自己。
沒想到,還有美人隨行。
半個月,朝夕相對,沒親密是不可能的,她強忍,才憋住沒哭出來。
林麗瑩的水晶指甲在沈惜掌心一滑,“沈小姐的手涼,俗話說,是少人疼。”
她扭過頭,問顧馳淵,“我說得對嗎?”
顧馳淵目光淡淡地掃過沈惜的手,對林麗瑩說,“該走了,我送你回去。”
耀眼的勞斯萊斯庫裡南停下時,沈惜接了最後一個入境的客人。
她沒理顧馳淵,跑到出口迎人。
林麗瑩問,“不帶她一起走?”
顧馳淵打開車門,沒回應。
手擋著車框,紳士地扶著林麗瑩坐進去。
豪車與旅遊大巴錯肩而過。
沈惜拿著話筒,麻木地翻譯雷縵的歡迎詞給遊客聽。
劇烈的疼痛從心口蔓延到四肢,她幾乎花光所有力氣,才勉強穩住身體。
非洲來的客人精力極旺盛,從機場出來直奔長城。
雷縵簡單說了幾句,讓下午四點在大巴集合,她怕冷,就跑到車裡休息,其他的都交給沈惜。
客人們很激動,沈惜跟著爬,戴著講解器,拚命回憶臨時抱佛腳的導遊詞。
到最高的烽火台,開始飄雪花。
巨龍盤踞在山巒間,銀裝素裹,壯美蒼茫。
沈惜想起初一時,顧馳淵在高中做交換生,大夏天帶著國際友人登長城。
那時沈惜喜歡看外國帥哥,顧馳淵帶著她這個拖油瓶同行。
在山頂,陽光炙烤,沈惜幫顧馳淵和外國帥哥合影。
他身後,是峰巒疊嶂到山脈和雄偉的城牆。
一副英氣的俊模樣,含蓄,內斂,極具東方韻味。
從長城回來,沈惜端著照片仔細看。
沒人比得上顧馳淵的天賜神顏。
扯回記憶,沈惜伸出手,雪花落在掌心,她往臉上拍了拍,緩解心裡頭的悶疼。
晚上,送客人去酒店,沒等雷縵說,沈惜鑽進車裡掏箱子。
司機大叔又來幫忙,他忿忿著,“那地陪太刁了,仗著有後台,拚命壓車費,說話還難聽,下次我可不伺候她。”
沈惜坐著公交回學校寢室。
舍友們已睡下。
沈惜拎著毛巾,連洗澡的念頭都沒有。
剛拿起牙刷,手機響。
顧馳淵隻說兩個字,“下樓。”
“累了,有事明天說。”沈惜一個字都不想說。
“宅子準備翻修,在清東西。”他慢條斯理,“你的東西要儘快清走。”
“緩幾天不行嗎?我還要帶團。”
顧馳淵凜著聲音,“你精神兒不是一直挺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