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媽媽也一時斷不清楚,銀子是放在屋子裡的,平日裡秋月收著鑰匙。這會東西丟了,秋月首當其衝被墨梅發難,也是情理之中,隻秋月堅持說,銀子一直放在匣子裡,沒有動用過,怎麼沒了,她也不知道。
謝墨梅啐她:“放屁,銀子自己長腿飛走了?肯定是你這小蹄子偷拿了貼補小白臉去,你和來旺兒眉來眼去的,早就勾搭上了,說,是不是給他了?”
來旺兒是二門守門的小子,常對著幾個大丫鬟殷勤搭訕,卻沒人理他。
秋月嚎啕一聲,捂了臉,就要往那牆上撞,被旁邊人一把拉住,沒有撞成,待要再尋死時,被管事媽媽一口喝住:“死了更說不清。”
秋月萎頓在地,隻能掩麵痛哭。
管事媽媽無法,換了另外的丫鬟問話。站在外頭的,凡是到過瓊花院的,不拘什麼時候,都被拘來了,司昭本想說她確實沒有來過,但是此刻沒人聽她分說,隻能耐心等著。
管事媽媽板著臉,一個一個地叫人進去問話。
棲霞院,彩絹正守著小風爐煮綠豆湯。謝墨薇這兩日上火了,嘴巴裡長了老大的一個熱瘡,彩絹給墨薇煮綠豆湯下火。
跑去廚房拿冰糖小丫頭很快跑回來說,小環被管事媽媽叫去了,說是謝墨梅屋子裡丟了銀子,小環昨日在園子裡幫忙秋月捧插花去過墨梅屋子裡。
彩絹唬了一跳,忙看著謝墨薇,謝墨薇就起身往墨梅這裡來。幾人急急趕到了墨梅院子裡,墨薇鄭重地對管事媽媽保證說,小環是個老實孩子,絕對不會偷東西,她可以擔保,管事媽媽就說讓小環先走。
謝墨梅卻挺身攔住,說沒找到之前,誰都不許走。
謝墨薇耐了性子解釋,說小環是家生子,年齡小,一向老實,她的父母也都是知根知底的,不會做這種事,再說,小環是她屋裡的丫鬟,哪裡知道她的銀票藏在哪裡?她方才也說了,捧著花進去時,秋月一直跟在身邊,眼皮子底下那也偷不了哇。
“那也不能走。”
謝墨梅指著小環:“她從我這裡出去,不是去了你屋裡嗎?誰知道她把東西藏到哪裡去了。”
謝墨薇惱:“難不成是我藏了不成?我還沒有那麼眼皮子淺。”
墨梅昂頭:“好大的口氣。你眼皮子不淺?真不要臉。你就是嫉妒爹爹給了我壓箱銀子,你沒有。對,肯定是你的丫鬟串同了秋月她們兩個,算計我。要不然,你屋子裡的丫鬟怎麼巴巴地上我屋子裡來捧花獻殷勤?”
謝墨薇見她又胡攪蠻纏,拉了小環就要強行離開。謝墨梅哪裡肯讓,罵罵咧咧:“給我仔細審,再審不出來,報官,讓那衙門裡的人來審,我就不相信,這麼一筆銀子,能吞得下去?”
管事媽媽隻得帶了秋月小環幾個再去屋子裡問話了,謝墨梅和謝墨薇都跟了進去,兩人虎視眈眈地盯著。管事媽媽自然也是提了精神,好好問了一番,小環也把先前說過的話重複了一遍,又指了秋月作證,說她進屋子統共幾息功夫,就是把花捧進去,等待秋月插瓶,出來。管事媽媽看著謝墨梅,說事情就是這樣。
謝墨梅不肯:“秋月拿花瓶去灌水的時候,你偷了。”
小環分辨說秋月去外頭臉盆裡灌水的時候,她一直捧著花站在那裡,沒有動。而且,她都不知道銀票放在哪裡,怎麼偷?
謝墨梅大聲:“誰知道呢?我這屋子裡從來沒有丟過東西,怎麼你一來就丟了呢?”
謝墨薇看向管事媽媽,說她可以把人帶走嗎?小環留在這裡她不放心,墨梅這是擺明了要把贓給栽在小環頭上,要她出了這200兩銀子。
管事媽媽隻得陪笑說等全部人都審問過了,再帶回去不遲。
謝墨薇隻得忍著氣,到門外等著。眼下她不能走,誰知道墨梅屋子裡的那些丫鬟會不會為了找替罪羊,胡亂咬一氣,認定小環了呢?
然後謝墨薇看到了角落裡等待的司昭,叫她稍安勿躁,等問完話就可以走了。
輪到司昭的時候,司昭謹慎地回答管事媽媽的問話。
管事媽媽對司昭可不客氣,幾乎是帶著審問犯人的架勢。畢竟司昭是這府裡唯一的外人,且在府裡裡畫畫已有幾日,論起來,她的嫌疑是最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