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葉輕隻有五歲,在還沒懂得生離死彆的年紀,她即便看到了這一切又能做什麼呢……
他隻是在遷怒,把情緒宣泄在了一個孩子身上。
啪。
最終,他抬手狠狠給了自己一個耳光。
第二天一早,李老板就把人送來了。
“葉子姐,老板約你中午去公司吃飯。”新司機已經改口,態度很是恭敬。
昨天那一刀,算是給了底下人一個下馬威。
“嗯。”葉輕還很困,隻簡單點頭做了回應。
等人走了,她才稍稍醒神,看向麵前四十歲左右,滿臉惶恐緊張的女人。
“你,叫什麼名字?”
“回葉子姐,我,我叫春蘭。”女人結結巴巴,說話時聲音都在抖。
葉輕遲疑了下,還是伸手去拉住她,“你彆怕,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媽媽了。”
媽媽。
這兩個字,她說得很小聲。
女人也不管有沒有聽見,胡亂點了點頭就被牽到餐廳裡吃東西。
同桌的楊斌跟安向東看她狼吞虎咽,幾次猶豫想開口問話,卻都礙於葉輕的麵無表情而作罷。
自打進了昆市,葉輕的氣場就變了。
變得生人勿近,神秘又危險。
吃完早飯,看女人鞋子破了,葉輕又坐車帶她去商場買衣服。
“我……我穿不了這麼好的衣裳,買給我浪費了。”春蘭看到標簽價格,擺著手不肯要。
葉輕注意到她眼睛一直在偷看隔壁,便望過去,發現是一家童裝店。
買完鞋,他們去了肯德基。
春蘭似乎沒吃過,點餐也是一問三不知,最後還是楊斌幫忙點的套餐。
等餐期間,葉輕去了一趟衛生間,用耳麥跟安時洋聯係。
“曹春蘭,這名字沒錯,三十六歲,跟李老板借了兩百多萬,為的是給女兒治病。
她女兒六歲,得了癌症,丈夫不想治嫌浪費錢,她因此離婚帶著女兒淨身出戶,還賣過血,最後才找到網站的。”
沒想到萬中無一的苦命人,就這麼被他們遇上了。
“哎,其實她就是吃了沒文化的虧,要不發發小水滴籌款也不至於來乾這個。”
安時洋在那邊歎氣惋惜。
葉輕卻知道,那女人鞋上沾了很多泥,是走了很多山路來的,在那樣貧窮落後的地方,能把女兒義無反顧帶出來已經是她全部的智慧。
從洗手間出來後,見時間也不早了,葉輕走到餐桌前,靜靜看著春蘭格外珍惜地吃著一個蛋撻。
可能是第一次嘗到這麼甜的東西,她愁苦的眉眼都忍不住彎了一下。
“等一下我有事,你不用跟著。”葉輕等她吃完,才從口袋裡遞了一張卡過去,“你可以去買東西,玩夠了再回酒店。”
春蘭睜著眼睛不敢置信,可還沒回話,葉輕已經乾脆利落地起身走了。
她愣了幾秒,飛速伸手把銀行卡揣進口袋,胡亂把漢堡塞進袋子裡,很快就去了剛剛看的那家童裝店,買了一條六歲小姑娘能穿的公主裙。
她想,女兒穿上肯定很漂亮,很好看。
結賬的時候,春蘭還有些緊張,聽到付款成功的提示音才重重鬆了口氣,餘光瞥見一旁架子上的一條小裙子。
她忽地想起葉輕離開時的背影。
這裙子,挺適合那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