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當今陛下唯一的兒子,顧庭安頗受倚重,再加之皇帝這幾年深居簡出,不理朝政,使得此人更加受到朝堂各方勢力的追捧,可謂是榮寵至極。
陸淩瑤默默打量了眼走上前來的男人,那清風明月般出塵的容貌,矜貴無比的氣質,多看一眼都會叫人生出深深的留戀。
若不是曾對他有過救命之恩,這樣的男子她怕是連見都沒機會見到。
隻可惜她已經在這顆樹上吊死過無數次了,為了這個男人她曾一次又一次的卑微到塵埃裡,卻怎麼也捂不熱一顆已經變冷的心。
這一世,她絕不會再為任何男人淪陷。
“臣女恭請太子金安。”
斂衽福了一禮,陸淩瑤便不動聲色的繞開他,準備帶著阿鷺離去。
少了往日的卑微怯懦和嫉妒癡狂,經過他身邊時,陸淩瑤自己都能感覺到眼裡透著的明媚與自信。
“阿瑤。”,顧庭安忽的將她叫住,退後兩步,正視著她淡淡詢問:“你今日見到本宮怎麼這般疏離,可是因為本宮與你姐姐的親事?”
清冷的聲音乾淨冷冽,卻又透著股子傲慢和冷漠。
陸淩瑤示意阿鷺先去駕馬車,隨後臉上無波無瀾的開了口:“太子說笑了,太子既決定同姐姐訂親,臣女自該同太子疏離些。”
“何必說這種酸話。”,顧庭安微微皺眉:“你知道本宮最厭惡你什麼,就是這副拈酸吃醋,上不得台麵的樣子。”
他打心底裡厭惡這鄉下女子,可她畢竟救過自己性命,當初自己身受重傷,躺在那鄉野茅屋裡昏迷不醒,是她日夜守在自己跟前月餘,衣不解帶的照顧他。
許是當初年幼太過衝動,又怕父皇責怪,覺得她清白受損,隻得承諾娶她為妻。
作為未來儲君,他不想落個忘恩負義的名聲。
可她終究隻是個鄉野丫頭,便是被接回侯府,骨子裡的低賤氣息也是褪不去的,擔不起東宮太子妃的位份。
“你既心裡裝著本宮,就該多替本宮著想。”
顧庭安語氣漸漸透出不耐:“本宮是東宮太子,心裡怎能隻裝著一個女人,你這般小肚雞腸,真是半點不如你姐姐。”
陸淩瑤誠懇的點了點頭:“那可不,我姐姐千般好萬般好,往後太子好好與她廝守便是,臣女定當敬而遠之。”
說完,她又穩穩的打量了眼顧庭安:“太子要是沒事,臣女就告退了。”
見她懷裡護著盤葡萄果真要走,整個人懶懶散散的,儼然沒了往日的半點恭謹,一股無名的怒火當即湧了上來,顧庭安神色一怒。
“陸淩瑤。”
“哦。”,陸淩瑤無語扭過頭:“臣女耳朵不聾,太子不用嚎這麼大聲。”
自己本已無意,他若繼續糾纏,恐怕整個侯府真的又要放心不下了。
可人家畢竟是東宮太子,她如今這處境,爹不疼娘不愛的,也不能任性的說走就走。
“殿下屈尊前來,究竟為了何事,但說無妨。”
陸淩瑤隻得軟了語氣,思忖著問道:“是擔心換了親事被陛下責罰,還是覺得違背誓言遭天打雷劈?”
軟綿綿很是溫柔的話音,卻讓顧庭安越聽越氣:“你在胡言亂語什麼?”
“看來是臣女多慮了。”
陸淩瑤漫不經心的摘了兩顆葡萄塞進嘴裡,一邊咀嚼一邊說:“本還想著替殿下分憂,親自去陛下麵前解釋,畢竟救人這種事臣女也沒少乾,總不能指著人人都對臣女以身相許。”
“所以你這麼吊兒郎當的出門,是為了去見父皇,替本宮呈情?”,顧庭安滿眼嫌棄的瞥了眼她,看著她被塞的鼓鼓囊囊的嘴,多看一眼都覺得辣眼睛。
“算......算是吧。”,陸淩瑤莫名有些心虛。
雖然自己的確準備去偶遇他爹,可初衷並不是打算去給他呈情的。
那種以德報怨,太過高尚的事情,她打娘胎裡就做不來。
懷著淡淡憂思,陸淩瑤強作鎮定的又往嘴裡塞了不少葡萄,一不小心就把自己吃撐了,情不自禁的打了個飽嗝。
“陸淩瑤,你能不能顧及下自己的臉皮子?”
顧庭安不忍直視,深深蹙起了眉頭:“難道你就打算這樣去見駕?你不丟人本宮還嫌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