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回侯府有些年頭了,但印象中,陸淩瑤並沒有像今日這樣鬆快的享用過一頓飯。
不用再去顧慮彆人的眼光,也不用再拘謹著自己,她和阿鶩將桌上的飯菜幾乎一掃而空後才喚了外麵的秋紅和落花進來收拾屋子。
之後趁著她們出去準備溫水的空隙,陸淩瑤習慣性拉著阿鶩到窗邊一起坐著,看天上的星星消食。
滿天繁星亮晶晶的,璀璨耀眼得很,可再好的美景也消不去阿鶩此時內心的愁緒。
她比陸淩瑤年長兩歲,從小一起顛沛流離,在她心裡更多的將她當做自己的妹妹一樣嗬護著。
麵對陸淩瑤態度的轉變,阿鶩心裡始終沒個底:“姑娘,皇帝恐怕一時半會兒還注意不到你,那咱們接下來該怎麼辦?就乖乖待在府上禁足嗎?”
陸淩瑤默默打量了眼四周。
“放心吧,禁足頂多也就一兩日。”,她語氣篤定的說道。
自己今日突然出現在獵場,隻怕皇帝到現在都還在揣測自己的動機,不管他是將自己當作恰巧遇上的救命恩人,還是認作那些刺客的同黨,總是要一探究竟的。
隻要能贏得下一次麵聖的機會,那她就能夠進一步接近皇帝。
湊到阿鶩耳邊,陸淩瑤小聲與她說道:“阿鶩,趁著我在府上禁足,有件事情我想托你去替我辦。”
阿鶩眼睛眨閃著,連忙扭過頭來:“姑娘,你有什麼事儘管吩咐,我定當竭儘所能。”
陸淩瑤想了想,聲音壓得更低:“我要你暫時離開侯府,替我去查一查城南賀家。”
“賀家?那不就是個普通的商賈人家?頂多就是在朝廷有點人脈。”,阿鶩有些不解:“姑娘好端端的為何要我查他們?”
陸淩瑤微微顰眉:“如果我猜的沒錯,接下來父親定會讓我與賀家結親。”
賀平舉在京城可謂是臭名昭著,但前幾世,即便她已經沒了和陸雲渺爭奪太子妃的能力,父親仍執意將她嫁入賀家,她一直想不通其間緣由。
要麼就是父親早已對她恨之入骨,要麼就是父親和賀家有不為人知的秘密。
這一世,她一定要弄清藏在心頭的困惑。
也不知姑娘為何會有這層猜想,但聽到城南賀家,阿鶩臉色頓時就沉了下去。
“賀平舉哪裡是良人,要是姑娘嫁入那樣的人家,豈不是將姑娘往火坑裡推?”
想著方才侯夫人過來時的模樣,阿鶩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姑娘,侯夫人過來不會就是為了這事吧?”
“八九不離十。”,陸淩瑤抿了抿唇。
話音剛落,女使秋紅忽的走了過來:“三姑娘,熱水奴婢們已經備好,您早些沐浴吧。”
陸淩瑤立刻停止了說話,漫不經心的行至浴桶邊,阿鶩過來替她脫去外衣,看著她左肩上鮮豔的鳶尾花胎記,不由出了會神。
瞧她直勾勾盯著自己身子看,陸淩瑤趕緊捂住胸:“怎麼啦?我的傻阿鶩,你可不能對你姑娘我有什麼大膽的想法啊。”
阿鶩捂嘴笑了笑,摸著她胎記上還很清晰的一道牙印,很是困惑道:“姑娘,我一直想問你的,你肩上這道印記到底是誰咬的啊,從來沒聽你說過。”
陸淩瑤側過頭去,低眉打量了一眼,那牙印的確很顯眼,顯眼到這麼多年過去,隻要她看上一眼,仍能清晰的想起當年那樁舊事。
“狗咬的唄。”,她不願再多提此事,撇嘴敷衍了幾個字。
阿鶩雖然好奇,但姑娘不願說,自己也識趣的不再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