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洲頓覺臉上無光,連忙打斷他。
似笑非笑的睨了眼陸淩瑤,顧清洲問道:“陸三姑娘今日怎麼變得沉默寡言了?難不成在滿朝文武麵前想要收斂收斂,做回大家閨秀?”
偷偷瞟了眼狗暴君,見他眼裡充滿挑釁,陸淩瑤此刻卻隻想坐回席位上好好看場熱鬨。
本以為自己還得花些心思取信皇帝,沒曾想周福海已經替自己解釋得明明白白。
看來,自己昨日掙他的那袋銀子有些虧心了。
“臣女昨日怠慢了陛下,臣女有罪。”
拉了拉裙擺,陸淩瑤故意拘謹的重新跪下身去:“臣女自幼便聽唱話本的說,為人臣者要時刻想著為君分憂,不可做出讓君上為難之事,臣女一介草莽,唯恐給陛下帶來困擾,故而才請陛下提前下了馬車。”
“起來吧。”
顧清洲並未打算追究此事,隻是此時心中的疑團更重,越發看不懂這女子。
如果她真是重生的,無論是惦記皇後的位置還是想求自己為她做主,昨日都不該將自己趕下馬車,隻會抓住那難得的機會,一心討好諂媚。
可她並沒有,那她到底圖什麼?
難道隻是個被府上人刁難的受氣包,誤打誤撞出現在獵場,並非重生回來的?
見皇帝正若有所思的緊盯著自己,陸淩瑤大抵能夠斷定,他並沒猜透自己的心思。
扶著裙擺正要起身,可這身禮服實在笨重,汗流浹背的,衣料緊貼著身子讓她活動起來顯然有些吃力,一不小心就跌回了地麵。
葉蘭秋和陸雲渺看得一愣。
“你又想耍什麼詭計?”,顧庭安不滿的朝她斥道:“整日隻會丟人現眼,第一次入宮就禦前失儀,就你這副德行如何做本宮的太子妃?”
璟禾長公主將一切看在眼裡,陰沉著臉走上前來,緩緩將她攙扶起來,一邊替她理著已經褶皺的禮服,一邊柔聲問道:“有沒有傷到哪裡?”
陸淩瑤趕緊搖了搖頭:“臣女無礙,多謝長公主。”
沈太後一直站在她跟前,方才她跌倒時看得最是清楚。
這麼炎熱的天氣,著禮服入宮本就不易,她身上的衣料還這麼緊,一旦出汗就徹底被汗水黏住,完全沒有活動空間。
輕輕拉扯著陸淩瑤被汗水黏住的禮服,沈太後麵色冰冷的看向葉蘭秋:“葉夫人好歹也是名門貴胄出身,怎會這般粗心?難道自己女兒的身量尺寸不清楚?”
葉蘭秋被問得慚愧無比,眼裡的熱淚在眼眶裡不停打著轉,隻得上前來解釋:“還請太子不要怪罪小女,都是臣婦失職,隻因宮宴時間倉促,臣婦來不及為小女準備禮服,隻好借了渺渺的。”
話音剛落,整個大殿一片嘩然,就連顧庭安也怔住了。
“她好歹是侯府嫡女,怎會連件像樣的禮服也沒有?”
回想著自己方才那般怒斥她,顧庭安忽然感到有些心疼。
眉梢緊蹙著,顧庭安不悅道:“侯夫人這母親是怎麼做的?”
“太子殿下,這事不怪母親。”
陸雲渺察覺到勢頭不對,也緊跟著上前來下跪請罪:“妹妹尚還年幼,平日裡又不喜參加宴會,母親整日操持府上的事情,一時疏忽,隻怪臣女未早些提醒母親,太子若要責罰就責罰臣女吧。”
瞧她惺惺作態的樣子,陸淩瑤不由默默冷哼了聲。
真是好話都讓她說儘了,自己正值豆蔻年華,若是有得選,誰會不喜熱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