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中那焚天之火的幻象和劇烈的頭痛如潮水般迅速退去。
那龐大的功法信息已經深深烙印，雖然理解不了萬一，但基礎運行路線已然清晰。
爆發出的朱雀氣息也瞬間收斂，仿佛從未出現過。
秦風大口喘著粗氣，渾身被汗水浸透，如同剛從水裡撈出來。
他感覺身體被掏空，精神疲憊欲死，但眼底深處，卻燃燒起一團名為“希望”和“狂喜”的火焰！
地階功法！
真正的通天大道！
他強忍著身體的虛弱和精神的巨大消耗，看也不看呆若木雞的趙媚兒和滿大廳震驚的目光，一把抓起櫃台上那把自己買的普通木梳，用一種近乎虛脫、卻又帶著一絲奇異興奮的沙啞聲音道：“香火錢給了…神物…保管好…”
說完，他看也不看那堆價值兩百下品靈石的“香火錢”，踉踉蹌蹌、頭也不回地朝著商會大門外衝去，背影在眾人驚疑不定的目光中，很快消失在門外昏暗的街道上。
留下滿大廳死寂的眾人，以及手中握著那枚依舊殘留著驚人餘溫的赤焰流火釵、臉色變幻不定、心中掀起驚濤駭浪的趙媚兒。
她低頭看著那枚平平無奇、甚至有些醜陋的鳳釵，再想想剛才那恐怖的紅光和威壓，第一次對自己的判斷產生了巨大的動搖，一絲悔意悄然爬上心頭。
“冤種變福星？還是…我們都看走了眼？”
人群中，不知是誰喃喃自語了一句，說出了所有人的心聲。
萬寶商會一樓，短暫的死寂後，轟然爆發開比之前更甚十倍的嘈雜議論！
“天啊！剛才那是什麼？我是不是眼花了？”
“紅光！絕對是紅光！還有那威壓！雖然弱，但太可怕了！”
“那小子……那小子身上有秘密！大秘密！”
“趙小姐！那釵……那釵是不是真是什麼寶貝？！”
“快！快查查那小子什麼來頭！”
趙媚兒站在原地，感受著手中鳳釵殘留的灼熱和周圍無數道熾熱、探尋的目光，臉上火辣辣的。
剛才她還視秦風為傻子和提成來源，轉眼間，自己似乎成了最大的笑話，甚至可能錯失了一場天大的機緣！
她死死攥緊了手中的赤焰流火釵，指尖因為用力而發白，眼中閃爍著複雜難明的光芒，最終化為一絲不甘和……更深的好奇。
“秦風……大冤種？”她低聲念著這個剛剛從周圍議論中聽到的名字，紅唇緊抿，“你到底是什麼人？”
夜色如墨，籠罩著青山城。
秦風踉踉蹌蹌地衝出萬寶商會，冰冷的夜風夾雜著未散的濕氣撲麵而來，讓他滾燙的頭腦清醒了幾分，也激得他打了個寒顫。
剛才那番功法灌頂的衝擊實在太大，靈魂仿佛被撕裂重組，身體也如同被掏空，虛弱感陣陣襲來。
他不敢停留，強撐著精神，一頭紮進燈火闌珊的小巷深處。
如同驚弓之鳥，在迷宮般的街巷裡七拐八繞，確認身後無人跟蹤後，才在一處偏僻的、掛著“平安客棧”破舊招牌的小店前停下。
“掌櫃，一間下房，要最便宜的，安靜點的。”秦風啞著嗓子，將最後幾塊下品靈石拍在櫃台上。
這是他僅存的“家當”了。
櫃台後昏昏欲睡的老掌櫃抬起渾濁的眼皮，瞥了一眼秦風汗濕狼狽的模樣和普通的衣著，又看了看那幾塊劣質的下品靈石，懶洋洋地丟過來一把帶著銅綠的鑰匙：“後院西廂，最角落那間，醜話說前頭，隻包住，不包吃食熱水，晚上彆吵吵。”
秦風抓起鑰匙，頭也不回地走向後院。
房間狹小陰暗，隻有一床一桌一椅，彌漫著一股陳腐的黴味。
但對此刻的他來說，無異於避風港。
關上門，背靠著冰冷的門板滑坐在地，秦風才真正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