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進了房間,小石頭藏身在院中一棵大樹的陰影下,靜靜的看著這人的一舉一動。
這人雖然麵相憨厚,但身手卻很是靈巧,進出房間沒有發出一點聲響。
小石頭在樹下看著他來回進出了幾個房間,都沒有引起裡麵人的注意。
不到一刻鐘的時間,這人已經將三樓的房間進出了大半,此時隻剩下儘頭處的一間。
正在招人輕手輕腳的向儘頭處的房間走去時,一側的房門忽然被拉開,走出來一名青年男子,兩人相視一眼,都是愣了愣,然後,幾乎是同時反應了過來。
站在走廊上的這人轉身就從三樓躍下,中途伸手在二樓的欄杆上一搭,緩了緩下墜的力道,身子便輕飄飄的落在了地上。
而三樓站在房門口的那人大喊了聲,“什麼人?”見這人轉身就跑,一撩衣衫下擺,也是從三樓一躍而下。
小石頭在樹下瞧得清楚,後來這人正是今天下午在客棧前廳與自己有過一麵之緣的男子,他的那名師妹還曾經嘲笑過小石頭。
兩人一前一後從客棧三樓躍下,前麵那人轉身就跑,後來的人則緊追不舍。
這時客棧裡的人已經被驚動,房間內紛紛亮起了燈光。
見那兩人一追一逃已經離開了客棧,小石頭也邁步追去,來到圍牆邊,伸手一撐,人已經躍過了圍牆。
眼見得兩人在鎮子裡的房頂上縱橫來去,小石頭沒有學過什麼輕功,隻能在下麵跟著奔跑。
好在鎮子裡的建築普遍都不高,除了客棧之外大多都是平房,一眼就能看到房頂上的動靜。
三人一前一後跑出了鎮子,跑在前麵的憨厚漢子徑直朝著河邊跑去,跟在後麵的青年人一點也不肯放鬆,在後麵緊追不舍。
耳邊聽的水流聲越來越清晰,想必是已經來到了白水河岸邊。
此時渡口裡麵大大小小的停著十幾條船隻,大多是來往客商使用的貨船,上麵掛著各自主家的商號,除此外,隻有兩條小小的客船。
也不看那些大大小小的船隻,前麵的漢子直接縱身跳入了白水河中。
這讓追在後麵的青年人和小石頭都有些吃驚。
白水河子啊上遊這一段雖然河麵開闊、水流並沒有那麼湍急,但那也隻是相對而言,更何況這白水河的水深一向是難以測度,若不是對自己的水性很有自信,沒有誰敢就這麼盲目的踢跳下去的。
青年人跟在後麵來到岸邊,站在憨厚漢子落水的地方向四周看了看,隻能看到河麵上的粼粼波光在月色下動蕩不息。
追了那麼遠還是把人給追丟了,青年人也不氣餒,微微笑了笑,轉身向來路走去。
小石頭跟在後麵將一切瞧得清楚,見青年人轉身回走,將身形隱在旁邊的樹下,待青年人走遠後才露出身形,來到河岸邊。
直覺告訴他那名憨厚漢子並不簡單,等一等也許能發現什麼驚喜。
果然,在岸邊沒待多久,隻聽得“嘩啦”一聲輕響,水麵上浮現出了一顆腦袋,向岸上四處張望了一番,見沒什麼動靜,這才抹了把臉上的河水,轉身向渡口處的船隻那裡遊去。
小石頭隱在河岸的雜草裡,見那憨厚漢子遊向渡口處的船隻,心中有些驚訝。
看樣子他剛才入水後一直在水中閉氣,按照時間推算,從他入水到露頭,少說也有一刻鐘的時間,這人能在水中閉氣那麼久,想必定然是有些特殊的本領。
小石頭心中越發的好奇,見這人已經快要靠近渡口處的船隻,遂緩緩地起身跟在了後麵。
“嘩啦”一聲,水中的人影伸手把住一側的船舷,雙手一用力便把自己從水中提了起來,縱身上了船。
船上的人聽到動靜,一名身穿青布衣衫的船家打扮的人露麵將他迎進了船艙。
小石頭緩緩地靠近,見那條船距離渡口也不遠,雙腿微弓,一縱之下便來到了船頭,由於特彆控製了自己的力道、調整好了自己的呼吸,再加上船隻在河麵上本就有些隨波起伏,是以並沒有引起太大的動靜。
輕手輕腳的靠近了船艙,透過艙門口的門簾,可以看到裡麵正有三個人影。
其中兩個正是今天下午在客棧裡碰到的那兩人,還有一個人沒有見過,但看他穿著,與那名被稱為‘幫主’的人很是相似,這些人應該是一夥的。
船艙內的幾人正在說著什麼,由於燭光昏暗,小石頭也看不清他們的口型,剛想著挪到一側窗口附近,船艙內那名被稱為‘幫主’的人忽然轉頭向小石頭這邊看了一眼,兩人四目相對,被發現了蹤跡,小石頭眼神中有些慌亂,正想著是動手還是逃跑的時候,船艙內有笑聲傳來,“朋友深夜至此,何不進來喝兩杯酒水解乏。”
聽到笑聲,小石頭原本有些慌亂的心卻莫名的鎮定了下來。
自黑暗中走出,笑道,“既然如此,恭敬不如從命。”
伸手撩開船艙門口的簾子,裡麵三人齊齊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