躍下斷崖後,石九隻感到勁風吹得眼睛睜不開,呂正方與南宮雨的身影也越來越模糊。不知時間過了多久,石九忽然聽到“噗通”一聲,心中一驚,尚未反應過來,隻感覺自己的腦袋像是撞在了一塊堅硬的巨石上一般,腦海中“嗡”的一聲,接著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斷崖上,眼看著南宮雨和石九幾人落下斷崖,南宮無雙手中握著一支羽箭,轉身向來時的方向走去。
現在趙橫身受重傷,還暈倒在山林中沒有人照顧。
後麵,那名蕭姓女子向斷崖下恨恨的看了眼,麵帶不甘之色,轉身與向來路走去,身旁的男子皺眉跟上。
。。。
不知過了過久,石九感覺自己躺在一團潔白的白雲上麵到處飄蕩,四周的一切都是白茫茫的,一眼看不到邊際,正在石九疑惑這裡是哪裡時,忽然感覺自己身子一輕,下麵的白雲驟然消失,自己也從空中直直的掉落下來。
“啊。。。”石九驚呼一聲,猛然睜開了眼睛,躺在那裡大口喘著粗氣,額頭上滿是冷汗。
“你醒了!”還沉浸在剛才噩夢中的石九忽然聽到旁邊有一個女子的聲音,偏頭看去,卻是忽然的愣住了。
身旁的這名女子容貌並不出眾,但不知為何,普通的五官出現在一張麵孔上,卻給人帶來一種清新出塵的感覺,彎彎的眉眼露出笑容,仿佛有一種特殊的力量,直透人的心底。
“你感覺怎麼樣?”見石九隻是睜眼看著自己,女子在一旁問道。
石九躺在床上像是沒有聽到一般,隻是愣愣的看著眼前的女子。
“你好美!”不知怎麼,石九口中脫口而出。
“。。。”女子愣了愣,緊接著臉色便紅了起來。
有些嗔怪的看了石九一眼,轉身向門外走去。
石九見女子離開,想要說些什麼,抬了抬手,忽然感覺一陣鑽心的劇痛傳來,不由自主的悶哼了聲。
微微抬頭看去,隻見自己的兩條手臂被包裹的結結實實,胸口上也左一道右一道的纏著白布,有的地方隱隱的還有血跡滲出,身子微微動了動,全身上下都傳來酸痛。
這是石九已經隱隱的回憶起發生了什麼事。
自己跳入斷崖後應該是落入了下麵的大河中,之後自己便昏迷了過去,還好自己命大讓人給救了,不然以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況,若是在野外恐怕也活不了太久。
也不知道南宮雨和呂正方他們現在怎麼樣了,石九心中微微歎息一聲,呂正芳和南宮雨身上都有箭傷,這一次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但不論這兩人結果如何,自己這次不僅撿了條命回來,而且對南宮家也算是有個交代了,南宮無雙親眼看到自己為救南宮雨跳下了斷崖,而且南宮雨也是在南宮無雙的眼前被呂正方給擄走了,即便是自己沒有跳下斷崖南宮家也不能說什麼。
心中歎息一聲,石九心中隱隱有些無奈。
似南宮世家這種帝國頂尖家族,莫說是組長的女兒,即便是一名支係成員如果在自己保護中死了,自己也脫不了乾係,為此丟掉姓名都是有可能。
如今的石九早已經不是平城的那個普通少年,這麼多年的軍營生活,很多事情耳濡目染下早已經深深印在了心底。
這時,門外隱隱的傳來腳步聲,接著,一名身穿麻衣的老者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剛才跑走的那名女子。
見石九又看向自己,女子的臉色不由得又紅了紅,微微的低了低頭。
老者坐在石九的床邊,伸手搭在了石九露在外麵的手腕上,閉目感受了一陣後點了點頭,睜開眼說道,“沒什麼大問題了,身上的傷也都是些外傷,不嚴重,修養幾天就沒事了。”
老者站起身,看向石九,接著說道,“也是你們命大,被那麼湍急的大水衝下來隻是受了點外傷,要是傷到臟腑,那可就沒那麼好辦了!”
“你們?”石九敏銳的捕捉到了老者說話的意思,看向站在床邊的老者,石九問道,“在下平北將軍麾下朔風營斥候石九,謝過老先生救命大恩,不知老先生怎麼稱呼?”
抬手捋了捋胡須,老者笑道,“小兄弟君然是軍中之人,這也難怪,老夫姓裴,你叫我裴老頭便可,這個是我的孫女,川芎,當初可是她把你們從水邊救上來的。”
裴老頭指了指身後的川芎,笑道。
石九掙紮著想要起身,卻被裴老頭伸手攔了下來,說道,“你肋骨斷了兩根,此時還不宜輕動,不然剛接好的斷骨錯位的話可就不好辦了。”
石九躺在床上,剛才的劇痛讓他額頭又有冷汗浮現,深深地喘了口氣,石九看向川芎,說道,“感謝姑娘救命之恩,隻是剛才裴老先生說你救了我們,不知除我之外的人是不是一男一女,而且兩人身上都受了箭傷?”
川芎點了點頭,見石九神色奇怪,再想到石九乃是軍中之人,而南宮雨和呂正方兩人身上的箭傷也都是軍中弩箭硬弓所為,是以遲疑道,“難道那兩人是你的仇家?”
江湖上打打殺殺的事情很常見,況且現在依蘭山中正是多事之秋,裴老頭有此疑惑很正常。
石九聞言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說道,“那名女子乃是南宮世家家主的女兒南宮雨,乃是我這一次奉命保護之人,之前被那個名為呂正方的人擄走,我們追擊之下在斷崖上遇到了埋伏,這才掉下了斷崖。”
石九將幾人的關係簡單的介紹了一下,看向一旁的裴老頭和川芎,說道,“在下知兩位乃是仁義之人,懇請兩位照顧好南宮小姐,莫要讓他再被那賊人所傷。”
對石九的話裴老頭和川穹兩人還是相信的,之前在給石九治傷的時候就已經在他身上發現了軍中的身份證明,現在石九也說自己是大秦軍中之人,想必也不會騙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