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問的交鋒,以淩天宇石破天驚的言論和張謙恰到好處的“提醒”告一段落。
金鑾殿內的氣氛,依舊緊張而詭異。
永王淩正德強行壓下心中的怒火與憋屈,示意禮部尚書繼續。
“現在,公布第二問!”
禮部尚書擦了擦額頭的冷汗,聲音有些乾澀地宣讀道:
“我大永與鄰國大夏,素有舊怨,邊境摩擦不斷。若大夏集結重兵,意圖犯境,國中主戰主和,爭執不下。”
“爾等若為儲君,當如何權衡利弊,消弭紛爭,安定邊疆?”
這道題目,比第一問更加具體,也更加棘手。
它不僅考驗王子們的軍事戰略眼光,更考驗他們的政治智慧和外交手腕。
尤其是“國中主戰主和,爭執不下”這一句,更是點明了問題的複雜性。
太子淩天皓聽到這題目,心中又是一陣竊喜。
這道題,父王昨晚也重點提點過!
而且,父王還暗示他,要以“穩”為主,不可輕言戰事,以免落人口實。
他深吸一口氣,再次搶先出列:“父王,兒臣願先回答此問!”
永王淩正德微微頷首,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滿意之色。
很好,皓兒還是這麼積極。
隻要他按照自己教的去說,定能扳回一局。
淩天皓清了清嗓子,朗聲道:“兒臣以為,兵者,凶器也,聖人不得已而用之。”
“大夏雖與我大永有隙,但兩國若起刀兵,必將生靈塗炭,國力損耗,最終隻會讓漁翁得利。”
“故,兒臣以為,當以和為貴,力避戰端。”
“具體而言,可分三步走。”
“其一,遣能言善辯之使臣,前往大夏,曉之以理,動之以情,陳述兩國交戰之害,和平共處之利。若能說服大夏君臣,罷兵休戰,則為上上之策。”
“其二,若大夏執迷不悟,則當在國內,安撫主戰派,言明利害,不可輕易開戰。同時,加強邊防,嚴陣以待,使大夏不敢輕舉妄動。此乃中策。”
“其三,若大夏一意孤行,悍然入侵,則我大永當上下一心,同仇敵愾,奮起反抗!但此乃萬不得已之下策,當慎之又慎。”
淩天皓這番話,說得滴水不漏,既表現出了“仁慈愛民”之心,又顧及了“國家尊嚴”,更強調了“和平”的重要性。
完全符合永王淩正德事先的授意。
永王聽著,臉上露出了讚許的笑容。
“嗯,皓兒此言,頗有見地。”
“不輕言戰事,力求和平,此乃為君者應有之仁心。”
他轉頭看向眾臣:“諸位愛卿,以為如何?”
立刻有東宮一係的官員出班附和。
“王上聖明!太子殿下此策,深合兵法‘不戰而屈人之兵’之妙!”
“是啊,太子殿下宅心仁厚,以萬民福祉為念,實乃我大永之福!”
然而,也有一些真正懂軍事的武將,和一些有遠見的大臣,聞言卻是暗自皺眉。
太子這番話,聽起來冠冕堂皇,實則空洞無物,充滿了理想化的色彩。
大夏若是能被幾句好話就勸退,那還是虎狼之國嗎?
簡直是婦人之見!
但他們懾於永王的威嚴,和太子一派的勢力,也不敢公然反駁。
唯有張謙,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並未言語。
淩天宇看著淩天皓那副洋洋得意的模樣,心中冷笑。
這個蠢貨,又在照本宣科了。
以和為貴?遣使說服?
簡直是天真得可笑!
“淩天宇,你又有何話說?”
永王淩正德的目光,轉向了淩天宇,語氣中帶著一絲挑釁。
他就不信,在這等具體的軍事外交問題上,淩天宇還能說出什麼花來!
淩天宇上前一步,神色平靜。
“二哥之言,恕兒臣不敢苟同。”
他一開口,便再次否定了淩天皓。
淩天皓頓時臉色一沉,怒視著淩天宇。
這個混蛋,又想拆本宮的台!
淩天宇卻是不管他,繼續說道:“兒臣以為,對待大夏這等虎狼之國,唯有以戰止戰,以殺止殺!”
“所謂的‘和’,不過是自欺欺人,苟且偷安!”
“若大夏集結重兵,意圖犯境,我大永不應有絲毫猶豫,當立刻全國總動員,禦駕親征,傾全國之力,與之一戰!”
“要麼,將其徹底打殘,打到它百年不敢再犯我邊境!”
“要麼,我大永國破家亡,玉石俱焚!”
“除此之外,彆無他途!”
轟!
淩天宇這番話,比之前更加充滿了鐵血與決絕!
禦駕親征!傾國一戰!要麼打殘,要麼玉石俱焚!
這……這簡直是要賭上整個大永的國運啊!
大殿之內,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淩天宇這股不惜一切代價的狠勁,給震懾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