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四點,琦玉大手一揮,打響了第一槍。
雙方等待的那顆星火來了。炸藥,被點燃了。
宏係軍聽到琦玉打出的槍響,紛紛衝著防護軍開槍,十八架戰問15A伴著引擎的巨獸咆哮聲衝動,陸續登上灃橋。
戰鬥,打響了。
“同誌們!開火!”
嶽諾康見宏係軍先發製人,也向著所有防護軍戰士發出反擊號令。防護軍戰士們心頭一緊,隨即無數光束從槍口噴湧,在這之間還有人拿著熱兵器。
霎時間,灃河兩岸的激光交織成一張巨大的光網,照亮了整個灃區,灃東灃西如同白天一般。空氣中充斥著刺鼻的焦糊味和濃重的金屬氣息,讓人幾乎窒息。
“等離子炮的,給我打!”
灃橋口的戰士和之前繳獲的兩架戰問15A機甲合力朝著登上灃橋的敵方機甲開火。一束束光線和子彈噴湧而出,每一發都是對敵人機甲的摧殘。
宏係軍3營駕著小舟劃過河流,一路強渡,直至河上小汀。張力夫見狀,趕忙讓南二線的戰士從光兵器改為熱兵器。
一般的,光兵器在河上作戰的時候,由於空氣濕度等一係列因素導致光折射,使得光照偏移,戰鬥會受到很大程度乾擾,所以這時候防護軍一般就從光兵器改為熱兵器。
“38架機關槍,29架迫擊炮,53架T5重炮,給老子炸了那個小汀!”
霎那間,一道道炮彈軌跡劃破天際,直直打在汀的上方。
“誒?”張力夫瞪大了眼睛,滿臉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的一切。然而,在這焦土之上,竟沒有一滴血跡,沒有一具殘屍,仿佛那些炮彈隻是擊中了一片虛無。
“這是......”張力夫的聲音顫抖著,心中的震驚如潮水般洶湧。
忽的汀上又閃現出宏係軍士兵。
“不好!高維轉移!”張力夫頓悟。一時間危機感湧來,幾乎一瞬間就要將他淹沒,環境的殺氣也逐漸加深,壓迫感壓抑在每個防護軍戰士心頭。
“要是,我們也要超時空裝置就好了......”
忽然,一道聲音傳來:“將軍,我們有反高維跳躍裝置。”
張力夫看向聲源,原來是“夜鷹”,本名葉鶯,名字聽起來像女生,但其實身材高大,為人與嶽諾康的熱情不同,沉穩話少,渾身散發著鐵血硬漢的氣質。
“反高維......”張力夫從口中緩緩拖出幾個字。
“可是怎麼加到他們身上?”
“好辦。”夜鷹旁邊的一名小戰士站起身,拿起一個反高維跳躍裝置,手指迅速在控製麵板上跳躍,伴隨著一陣電子音的嗡鳴,裝置瞬間激活。他毫不猶豫把裝置扣在腰上,大聲喊道:“我,李飛傑,15歲!”
說完這句,李飛傑跳下漆黑的水中,伴著一群群漣漪,直接遊到對麵小汀。
由於夜色的暗淡,宏係軍看不清水下的情況,隻能胡亂射擊。李飛傑以暗夜為盾,登上小汀,奮力一撲,保住一個宏係軍士兵,大喊道:“開火!張將軍!”
張力夫知道不是婆婆媽媽的時候,果斷喊道:“開炮!”
很快,汀上被炸出了璀璨的火花,猶如星辰隕落,瞬間點亮了昏暗的天際。爆炸的轟鳴震耳欲聾,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顫抖,連空氣都為之震顫。
等到煙霧消散去,整個汀明顯被削低了一米五,碎石亂濺,塵土飛揚,一片狼藉。
幾個宏係軍士兵再次出現,雖然每個人都帶著護目鏡,但誰都能感受得到對方的驚恐。那一瞬間來的過於突然,那幾個宏係軍士兵沒反應過來,全部被一頓轟炸給銷毀。
眾人見有效果,精神頓時鼓舞起來。
“我,徐虎瀾,16歲!”
“我,羅升陽,14歲!”
“我,趙銀,15歲!”
......
無數個戰士的呐喊,無數個戰士跳下水,無數個戰士抱住敵人,與之同歸於儘。
張力夫一遍一遍喊著開火,許許多多年輕的生命奉獻給了這場戰鬥。他的聲音逐漸哽咽,最後實在喊不出來。夜鷹看去,張力夫臉上掛滿淚痕,於是站起來,接替張力夫發布開火命令。
......
“這邊打的太狠了,對方明顯是想消耗我們!”
張桐源拿著對講機大喊。另一邊的邵繼賢也是。
兩邊的戰線嚴重受損,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宏係軍是想要消耗防護軍的實力,好讓主力部隊打的輕鬆一些。
嶽諾康朝著對講機大喊:“一定牽引住火力,打到這邊戰線殲滅敵人,這是任務!”
“保證完成任務!”
“首長,萬一情況危急,咱們乾脆跟他們硬碰硬!論起近身搏鬥,他們不一定能占到便宜!”一名戰士的聲音中帶著幾分豪氣。
“對啊,我們有氫刃,其他防護軍同誌可沒有!”
張桐源聽著戰士們給的建議,道:“同誌們,渡河的傷亡肯定很大......”
“我們不怕!”一名戰士搶先說。
“就是,我們不怕!”其他戰士附和。
張桐源凝視著眼前這一張張稚嫩而又堅毅的臉龐,心中千言萬語湧動,卻似被喉嚨間的硬結阻擋,難以傾吐。這群戰士中,年紀最小的不過是個十三歲的少年,而年歲最長的,也僅僅二十一載春秋,他自己,也不過剛剛邁入二十歲的門檻。
他緩緩抽出身旁的氫刃,手腕一抖,劍鋒便在地麵上疾速劃過,仿佛是在無聲地訴說著決心。摩擦瞬間迸發出的熱量,如同火花般點燃了氫刃內部的燃料,一抹火焰在透明的劍鞘內熊熊燃燒起來,即便隔著這層薄薄的屏障,那熾熱的氣息依舊撲麵而來,令人心生敬畏。
其餘的戰士們見狀,紛紛效仿,一時間,火光在眾人手中跳躍,將夜色點綴得格外耀眼。
“過河,殺敵!”張桐源一聲斷喝,猶如驚雷炸響,霎時間,九成八的勇士毫不猶豫地躍入河中,餘下那二成的精銳則堅守岸邊,為同伴們織就一張隱形的護盾。每位戰士的眸中,跳躍著的唯有不滅的戰火與深切的仇敵之念。
八分鐘,張桐源率先登陸,宏係軍看著夜色下的灃河水中爬出一個拿著火焰的人,頓時嚇得魂飛魄散。他們正準備架槍,突然水中又爬出了上百個“水鬼”。張桐源帶著一群“水鬼”,揮舞著閃著赤色光芒的氫刃,如虎狼般衝上來,宏係軍士兵根本來不及反應,腦袋就被砍掉,噴出暗紅色的血液,濺在防護軍戰士的軍裝上。
“防護軍水鬼!”宏係軍士兵大駭,喊出了這麼一個名詞。
“水鬼來索命了!”張桐源冷冷地回應,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他迅速出手,一把鎖住了宏係軍士兵的咽喉,手中的氫刃毫不猶豫地捅進了對方的腹部。士兵的眼中閃過一絲絕望,隨後噴出一大口鮮血,熱騰騰的血花濺滿了張桐源的臉龐。張桐源麵不改色,動作流暢地拔出氫刃,任由鮮血順著刀刃滴落。他將屍體如同破布般隨意扔在地上,任由其在地上無力地抽搐。
防護軍的戰士緊握的氫刃在敵人的鮮血中浸染得愈發猩紅,卻未見絲毫遲疑,戰意反而如烈焰般愈燃愈旺。
“我,我,我是星聯軍本營營長柯力,我,我,投降!”一位頭戴飾有黃條紋軍帽、肩扛兩星一杠軍銜的男子,顫抖著雙膝跪倒在地,聲音中帶著難以掩飾的顫抖。
“嘁,慫包。”張桐源放下了架在柯力脖子上的氫刃,“把他綁走。”
柯力脖頸間,雖然氫刃已離開,但那份滾燙與死亡的陰影,卻如同烙印般,久久不散,就如同“水鬼上岸”時候的那種恐懼感。
......
“臥槽!”邵繼賢大喊一聲。
“通訊設備全壞!”
“報告首長,光兵器也全部壞了。”
“不是哥們?”邵繼賢傻眼了。所有光兵器和通訊設備全部損壞。
“還有熱兵器,首長。”旁邊一個戰士提醒道。
邵繼賢看著損壞的武器設備,一把摔在地上。光兵器現在隻有他腰間的一柄激光刀還好著,其他全部報廢。
“他媽的,絕對是敵人用了納米機器人。咱們現在連看都看不見那些機器人。卑鄙,無恥!”
之前,星際聯盟規定,星球之間作戰不允許使用納米機器人,把納米機器人納入軍事禁用設備,僅限於在工業農業等方麵使用。然而,在這場針對地球的侵略戰爭中,整個星聯竟公然無視了這一鐵律。
不,確切而言,在這場地球保衛戰中,所有軍事禁用設備都如同虛設,被肆意踐踏。
也許在宏係人眼裡,微係就如同螻蟻一般,不值一提。
“咱要是也有納米機器人就好了。”邵繼賢道。
看著戰士們在廝殺,邵繼賢心急如焚:“怎麼辦怎麼辦,讓我想想......”
副官範昂站起來,道:“我有辦法!”
邵繼賢一聽,抓住救命稻草一般,道:“什麼辦法,快說!”
“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範昂這八個字出口,卻點醒了邵繼賢:“妙啊!我明白了。”
“範昂,你帶著100人,駕船橫穿灃河,聲勢越大越好!”
範昂敬了一個軍禮道:“保證完成任務!”
緊接著,邵繼賢又迅速轉向一旁,喚來了另一位副官宋論,語氣中不容置疑:“宋論,你帶領二百人,表麵上加大火力,朝著對岸猛烈轟擊!”
“明白!”
“其餘400人,跟我從另一邊上,潛入河底,無聲而上,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霎時間,一支船隊飛速朝對岸劃去,一邊開槍一邊進軍。岸上防護軍戰士也展開了猛烈炮轟,炸的對麵激光一束一束地斷掉。
對岸。
“怎麼回事?”宏係軍2營營長列一問。他看著這不同尋常的一幕,腦子裡麵也有諸多問號。
“列一營長,你看這......”
“他們這是,駕船硬攻?不對,他們知道這樣子是送死。肯定有詐!”
“但是,詐在哪?”列一左思右想想不明白。
“不管怎樣,先把他們渡河船隻弄毀。”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