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丁仍舊老大不樂意,問:“你上去了我可怎麼辦?”
“我再把你拉上來。”
“為什麼不是我蹬著你的肩膀上去?”
“我比你重得多。你要是先上去,恐怕拉我的時候咱倆會一塊掉下來。”
丁丁臉色陰晴不定,在半空中做這麼危險的動作,一個紕漏,兩人便有摔死的危險。她越想越氣,道:“衛良,你是不是瘋了!非要弄這些幺蛾子!”
衛良催促道:“我的姑奶奶,沒有時間解釋了,先上去,我再告訴你事情的緣由,那時你就會明白我並沒有做錯。”
丁丁一咬牙:“我就信你一次。”
她緩緩蹲下了身子。
“我就不客氣了。”衛良也顧不上憐香惜玉,一腳踏在她的後背之上。
“哎呦,你是豬麼?怎麼這樣沉?”丁丁忍不住慘叫起來:“我的脊梁骨都要被你踩斷了。”
“彆說話,堅持三秒鐘。”衛良高舉雙臂,繃直了身體,努力想要抓住房簷。哪怕踩著丁丁,仍舊差了半米左右,他道:“你的身子能不能抬高一些?”
丁丁帶著哭腔道:“我都喘不過氣來啦!”
衛良道:“我上不去,差太多了,除非你再升高二十厘米。”
丁丁努力想抬起身子,背上卻仿佛壓著一座大山,試了幾次,都無功而返,氣喘籲籲道:“不行,真的辦不到。”
衛良激勵道:“相信自己,人的潛能是無限的,再加把勁兒!”
丁丁咬緊牙關,使出全身氣力,臉色憋得漲紅,終於抬高了一點點。
“加油。”衛良道:“成敗在此一舉!上去了,我倆就能活下來。上不去,我倆就隻有死路一條!”
談到死字,丁丁大為驚恐,一股蠻力從體內湧出,身軀竟猛地上升一大截,衛良趁勢一跳,扒住房簷。換做一般人,恐怕到了這步也不見得能上去,但衛良一直堅持健身,上肢肌肉較為發達,倒是沒有掉鏈子,一番周折之後爬上房頂。
丁丁失去重心,搖搖欲墜,險些摔下去,虧得抓住旁邊的窗戶框,這才幸免於難。
衛良趴在房頂,伸出胳膊,道:“快上來。”
丁丁驚魂未定,一時有些蒙,沒有反應過來。
衛良催促一聲,她這才回過神來,身子一躍,抓住衛良的手臂。
衛良隻感覺身體一沉,忍不住就要下墜。要知道,拉人遠比抬人困難的多,因為樓頂一馬平川,沒有可以借力的地方,這也是他讓自己先上來的原因。幸好丁丁體型纖柔,不算太重,他止住頹勢,奮力一扯,便將丁丁帶了上來。
“大功告成。”衛良道:“辛苦你了。”
丁丁憤憤道:“差點被你害死!”
衛良也不辯解,隻是笑。
“你還笑!”丁丁更加惱火,道:“好端端的,你非要來這麼一處,聽那位帥哥的不挺好麼?他的計劃天衣無縫,我們大家都不會死。你倒好,自顧自跑了,累死累活的瞎折騰,吃力不討好,我也是腦子壞掉了才過來找你!”
衛良忽而冷笑:“愚蠢。”
丁丁瞪著眼睛問:“你說什麼?”
衛良淡淡道:“你真信他那一套鬼話?”
丁丁愣了愣,道:“他說的有條有理,為什麼不信?”
“就他?”衛良冷笑更甚:“紙上談兵而已。你要聽他的,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丁丁沉吟不語,仔細梳理男青年的計劃,無論如何也找不到紕漏,道:“他的計劃很完美,我實在想不出有哪裡不對。”
“沒錯,從理論上來講,那個辦法確實無懈可擊,但是他卻忽略了一個最重要的因素。”
丁丁趕忙問:“什麼因素?”
衛良眯起眼睛,緩緩吐出兩個字:“人性。”
“人性?”
衛良感歎道:“人心隔肚皮啊。這個計劃想要成功,必須有一個大前提,那就是大家都遵守諾言,言而有信。”
丁丁有些心虛,還是硬著頭皮道:“這很難麼?”
衛良道:“忘記當初我怎麼教你的麼?”
丁丁仔細回憶,想起一句令自己毛骨悚然的話:在猩紅之塔,不要相信任何人。
衛良微笑道:“試想一下,我們都湊成一團,當母體降臨之時,四周圍著九個白嫩嫩的羔羊,每感染一個,都能獲得五百點猩紅幣的獎勵,他還會滿於現狀麼?單單是RMB,都足以令人瘋狂,無所不用其極,而猩紅幣可是比RMB更加美妙的東西,你覺得母體能把持的住?”
丁丁表情一滯,額頭不由滲出冷汗。
“不要講什麼規矩,更不要談什麼信義,在足夠的利益麵前,親朋好友都可以出賣,更彆說我們這些萍水相逢的外人。”衛良冷笑連連:“所以,我從一開始就不信他的話,這套說辭如若換成十個機器人來做,絕對會成功。但我們是人,有私心,有欲望,每個家夥都有自己的小算盤,最後的結局,必然是失控且悲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