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想挽留住時間,它流逝的反而越快,黑夜又要降臨了。
入睡前,劉莽低聲道:“希望這次凶手能露出一些馬腳。”
劉歡道:“但願如此,不過對方是個謹慎的人,恐怕沒那麼容易。”
劉莽笑著說:“我要是凶手,第一個先殺你。”
劉歡一愣,問:“為什麼?”
劉莽正色道:“能賣個好價錢。”
劉歡愣了一會才回過味來,臉色多少有點難看,他在罵自己是豬。
劉莽立馬又恢複笑臉,道:“開個玩笑,彆往心裡去。”
睡眠時間到了,眾人紛紛陷入沉睡。沒一會,那個黑影又出現了,他腳步虛浮,慢騰騰的走到樓下,這次沒有吃蘋果,而是先點了一杯飲料,一口氣喝完,又點了一些食物,不緊不慢的吃了起來。
過了二十來分鐘,他滿意的打了個飽嗝,懶洋洋的靠在沙發上休息。又過了半個小時,他覺得差不多了,便站起身來朝樓上走去。至於今晚的獵物,他在白天就已經想好了。
次日。
丁丁睜開眼睛,情緒中依舊殘留著昨夜的恐懼,但當看到光明的那一刻,就隻剩幸存的喜悅——她又活了下來。一如既往,起床的第一件事是跑出去,敲衛良的房門。她先是矜持而富有節奏的敲了三聲,裡麵靜悄悄的沒有動靜。她耐心等了很久,其實隻有三秒鐘,在她看來卻夠久的了,便又敲了敲門,這次力道大了許多,足足敲了五下,裡麵依舊沒有動靜。她有些慌了,之前兩個死亡的人也是如此,任由眾人在外怎麼敲門都沒有回應,難道衛良遭遇了不測?
正胡思亂想之際,房門打開了,衛良眯著眼睛,道:“每天都被你吵醒。”
丁丁不說話,對方這張充滿生氣的容顏在她看來如此可愛。她不止一次幻想過衛良被殺的場景,孤身一人躺在大床上,膚色蒼白,死氣沉沉,脖頸上有一道長長的血口,那是凶手留下的痕跡。原本滾燙的血液流淌而下,打濕了被褥,染紅了床單,隨著時間推移,血液由熱轉冷,變得冰涼涼,硬邦邦。詭異的是,哪怕死了,他的臉上仍舊帶著標誌性的微笑。
幸好,她那悲觀的、充滿灰暗色彩的想象並未應驗,衛良還活著。她不知哪裡來的勇氣,張開雙臂,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如果換做常人,或許會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不知所措,但衛良的笑容隻是有了那麼一絲的停滯便恢複自然,輕拍她的後背,說:“彆怕。”
丁丁把頭埋在他的胸膛中,傾聽著對方強健有力的心跳,由衷道:“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衛良微笑著說:“不必如此緊張,少了誰地球都會照樣旋轉。假如哪一天我死了,或者咱倆分開了,我也希望你能堅強。”
“不。”丁丁搖著腦袋說:“我在地球上過得好好地,突然流放到這裡,就像魚兒離了河水,小草離開土地,如果沒有你,我真不知該怎麼生存。”
“我很榮幸。”
洗漱完畢後兩人下了樓,衛良隨意問道:“猜猜今天誰死了?”
丁丁覺得這個話題很驚悚,閉口不言。
衛良聳聳肩,常人都對死亡諱莫如深,但在他看來,這是正常的自然現象,就像日出日落,雲卷雲舒。
其他人也陸陸續續走了下來。每日起床後大家都會來到樓下簽到,這似乎成了一種習慣,主要是證明自己還活著,同時推測出死者是誰,因為死者不會自己走下來對大家說“我死了”,所以需要眾人用排除法來確定身份。
過了好一會,人都到齊了,隻有七個,比之昨天又少了一個。
丁丁環視眾人,一時看不出端倪,喃喃自語道:“少了誰呢?”
衛良淡淡道:“劉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