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意冒犯。”衛良儘量使自己看起來真誠友善,問:“昨晚睡得還好嗎?”
白裙少女的臉色依舊有些蒼白,露出一個不太自然的笑容,道:“你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衛良小聲問:“昨晚你有沒有再受到侵犯?”
白裙少女默然不語。
衛良解釋道:“我說過,我無意冒犯,之所以談起這個難堪的話題,隻是為了推敲凶手的動機。”
白群少女幽幽開口,道:“那個禽獸沒有一晚會放過我。”
衛良不知此話是真是假,卻不認為撒謊對她有好處,姑且就相信這是真的。儘管談不上多同情,表麵上還是裝模作樣的痛斥兩句,隨後便告辭了。
丁丁一直都在觀察衛良的動向,見他回來,問:“剛才你們聊了些什麼?”
衛良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反問道:“你這兩天起床時有沒有感覺身體不舒服?”
丁丁狐疑的望著他。
衛良道:“好吧,咱倆關係不錯,我就直說了——那個穿白裙的女孩,多次被凶手強暴。同為女性,我怕你也慘遭毒手。”
“謝謝你的關心。”丁丁又想起某些事情,情緒低落,道:“但我早就遭過某些人的‘毒手’了。”
衛良自然知道她所指的是什麼,沉默了一會,說:“對不起,我大部分時間都很理智,但有時會做出一些有悖常理的事情。你知道,人的大腦很複雜,我們的行為並非完全被自己的理性所控製。我向你道歉。”
丁丁見他如此誠懇,反而不好意思起來,畢竟兩人相處這幾日來一直是衛良幫助她,安慰她,而她卻沒有給予對方什麼。她擺擺手,說:“你不用自責,我已經原諒你了。”
“謝謝。”衛良繼續剛才的話題:“凶手有沒有占過你的便宜?”
丁丁搖搖頭:“沒有。”
衛良問:“你確定?彆不好意思講,我不會因此嘲弄你,也答應替你保密。”
丁丁有點著急,說:“真沒有,我不騙你。”
衛良問:“會不會是你睡得太沉了?”
丁丁哭笑不得,道:“這種事情哪怕當時睡著了,第二天也能看出端倪的。”
衛良單手拖住她的下巴,認真打量。
“喂,你在乾什麼?”丁丁掙紮幾下,臉色漸漸紅了起來。對方這個姿勢很輕佻,就像調戲良家婦女的浪蕩子。
“無論我怎麼看,你都不算醜,甚至還有一點漂亮,這就有趣了。”衛良鬆開手,微笑道:“同是女人,凶手為何厚此薄彼?”
丁丁愣了愣,回過神來,憤憤道:“你的意思是他應該把我也糟蹋了?”
衛良點了點頭,卻看到女孩眼睛裡仿佛在噴火,解釋道:“不,我並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在分析凶手的行為,你難道不覺得他很反常麼?”
“就因為沒占我便宜,就說明他很反常?”
“沒錯。”
丁丁差點氣笑了,問:“你這是什麼邏輯?”
“我先問你一個問題,凶手為什麼糟蹋人家小姑娘?”
“因為他好色唄。”
“對,一般人都會這樣想。可再想的深入一些,如果凶手是個色狼,應該第一個非禮你,無論怎麼看,你都比那個小女孩要漂亮,畢竟你是個發育完全的女性。而那個小姑娘才多大,乳臭未乾,要胸沒胸,要屁股沒屁股,凶手為什麼一而再再而三的上她?”
“可能他就是好這一口。這算什麼,還有戀童癖的人專門侵犯小孩兒呢。”
“或許如此,但仍不能解釋凶手的行為,你並不了解男人。”衛良道:“男人都是花心的,你知道為什麼嗎?是為了繁衍後代,讓自己的基因儘可能的闊張,是大腦經過無數萬年進化來的天性,畢竟每多一個女人懷了自己的骨肉,己方基因遺傳下去的概率就會大上一分,就好比是把雞蛋放到多個籃子裡。對於男人而言,與多名女性做愛的快感遠大於與單一女性做愛,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麼已婚男士愛偷腥,為什麼很多男人都說‘彆人的老婆玩著才有意思’。這一切從基因的角度都可以解釋,因為自己的老婆已經懷上了自己的骨肉,確定基因在她這裡可以遺傳下去,自然就會喜新厭舊。有一組科學試驗,男性與同一個女性做愛,隨著次數的增加,快感是直線下降的。而不間斷的給他換上新伴侶,他會一直保持興奮,直到筋疲力竭為止。”
丁丁聽得有點暈,她感覺自己的小腦袋已經轉不過來了,於是問:“你想表達什麼?”
“或許凶手有特殊的癖好,他就是喜歡歲數小的女孩,但他已經達成目的了,連續三晚都在爽,都在嗨。根據我剛才的理論,他真那麼好色的話,一定會換著口味來。畢竟你的風華正茂,而且比那個女孩更加漂亮。”
“所以呢?”
“奇怪的是,你竟然毫發無損,那個色狼,那個連未成年少女都不放過的禽獸,竟然碰都沒有碰你,你不覺得反常?”
丁丁有些遲疑,她想了好一會,說:“好吧,或許真的有點反常。但人與人之間的審美觀不同,也許你看我長得還不錯,但凶手卻覺得我是個醜八怪。”
衛良笑道:“雖然人與人的審美不儘相同,但大體方向是不變的,比如範冰冰,哪怕有的人不喜歡她,也不會罵她醜;比如鳳姐,哪怕審美再奇葩的人,也不會說她是美女。你也如此,無論從什麼角度來看,你都算不上醜,但凶手偏偏就把你忽略了。”
丁丁信服了——本來她還有點彆扭,自己沒被凶手糟蹋,衛良不僅不慶幸,反而說這是反常行為。但聽對方這麼一分析,她忽然覺得是有點反常,道:“你真聰明,我壓根沒想到從這件事上還能找出端倪。”
“謝謝。”
“接著說吧。”
“也許我們誤會了凶手。”衛良道:“談起他,你的第一印象是好色,可他真的好色麼?如果是,那他應該不會放過你。”
“如果不好色,他為什麼侵犯白裙少女?”
“或許另有原因。”
“比如說?”
“羞辱。”衛良眯起眼睛,問:“你知道對男人而言,羞辱一個女性最好的方式是什麼嗎?”
丁丁明白了他的意思,低聲道:“強奸?”
“回答正確。你有沒有觀察過,少女這兩天氣色很差,走路都一瘸一拐的,可見她承受著某種痛苦。當初我們兩個也做過愛,事後你並沒有表現出痛苦的樣子。”因為沒有恐懼,衛良與正常人不同,正常人說話前會先過過腦子,趨利避害,把那些令人不悅的話語巧妙加工後再講出口,這樣既達到了目的,也不得罪人。雖然衛良努力使自己變得正常,但在不經意間,他還是會表現出與眾不同的一麵,比如說當初和螢交談,在他看來是正常的聊天,對方卻氣得跳腳,差點殺了他。再比如說這次,沒錯,他曾經欺負過丁丁,當初兩人剛剛認識,沒有什麼交情,他做出了出格的事情,現在卻沒羞沒臊的講了出來。
丁丁眼中朦起一層水霧,問:“你為什麼又要提這件事,覺得很好玩嗎?”
衛良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趕忙道歉,說:“我並無惡意,隻是想證明做愛並不是一件令人痛苦的事情。那個女孩之所以表現的痛苦,應該是遭受了性虐待。”
丁丁也是個沒心沒肺的人,被他安慰了幾句就將這件事拋到腦後,問:“為什麼要虐待她?”
“仇恨。”
丁丁很疑惑,問:“他與少女有仇?”
衛良搖頭:“這就需要我們調查了。”
“怎麼調查?”
“除了我之外還有四個男性存活,一個鯊魚頭,一個娘娘腔,一個胖子,一個結巴,重點調查他們四個。誰曾與少女有過節,誰是凶手的可能性就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