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光乍起,血肉紛飛,那三個活生生的人,轉眼已變成三坨爛肉。
李瑾是個謹慎的人,所以剛才沒有輕舉妄動,如今看到這一幕,嚇得魂飛魄散,雙腿癱軟,連站都站不穩了,一屁股跌坐在地。
男人微笑道:“誰帶紙了?”
李瑾顫聲道:“我有。”
“給我拿點。”
李瑾把整包濕巾都丟了過去。
男人抽出一張,優雅緩慢的擦拭著臉上的血漬,微笑道:“彆害怕,對你們而言這是個好消息,畢竟少了三個競爭對手,不是麼?”
“他們是怎麼死的?”
一個兔唇少年顫抖著問出這句話,那詭異的藍光稍縱即逝,他還沒有看清,三條生命便消亡。
“那不重要,你應該關心的是自己該怎麼活下來,而不是彆人是怎麼死的。”
還有一位少婦是個律師,她本想提醒男人這樣做屬於非法拘禁,是要受到法律製裁的,可見到三個人瞬間慘死,她便理智的將法律拋到一邊,變成一隻乖順的小綿羊。
女律師細聲細氣道:“您這麼做究竟出於什麼目的?我死了對您也沒好處,但隻要讓我活下去,要多少錢我家人都肯出。”
“我不要錢。”
“那你要什麼?”
男人沉默。
在場的兩名女性不由開始揣摩他的心思。
李瑾很敏感,她自以為明白了男人的意思。可她不想那麼做,她是個有尊嚴的人。
尊嚴與生命哪個重要?
李瑾思索片刻,還是覺得生命更重要一些。
於是她深吸一口氣,打算做一些自己不願做的事。
不幸的是,有人捷足先登了。
女律師款款來到男人身邊,抱著他的胳膊,有意無意觸碰著胸前的豐滿,柔聲耳語。
很顯然,這是個調情高手。
李瑾又嫉妒又懊悔,暗罵她真是一個狐狸精。
可這憤怒並沒有持續太久,藍光閃過,女律師也死了。
男人微笑道:“隻剩你倆了。”
李瑾驚出一身冷汗,虧得剛才自己慢了一步。
她轉頭望向兔唇少年,在對方眼中分明看到一抹敵意。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這樣吧。”男人提議道:“你倆賽跑,誰先跑過一百米,就算誰贏,如何?”
兔唇少年目光一喜,猛然點頭。
李瑾心頭一沉,她一介女生,還穿著高跟鞋,如何跑的過?但她卻不敢反駁,隻是淚眼汪汪的望著男人,希望他能回心轉意。
“看到前方的紅線了麼?那就是終點。”男人微笑道:“為了公平起見,男孩退後五十米。”
兔唇少年麵色難看,敢怒不敢言。總路程就一百米,後退五十米也太誇張了吧!是,女士優先沒錯,但她可不是殘疾人,優勢這麼明顯,老子又不是博爾特,怎麼追的上!這不是明擺著欺負人麼?
李瑾鬆了一口氣,脫掉高跟鞋,腳掌觸到冰涼的土地,雖然這樣不太舒服,卻能跑的更快。
男人緩緩道:“開始。”
李瑾與少年使出吃奶的勁兒,發足狂奔。
從小到大,李瑾從未如此玩命的跑過,因為她勵誌要做一個淑女,全速奔跑的樣子很不雅,太影響美觀。可現在為了活著,她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腦海中隻有一個念頭,快點跑,再快點跑。
雙臂快速擺動著,雙腿拚命邁動著,視野中那抹紅線越來越近。
後方的腳步聲也更加清晰了,兔唇少年正在死命追趕,並且還在逐漸拉近距離。
李瑾呼吸急促,氣喘如牛,心臟幾乎要跳出胸膛,可她不敢有絲毫懈怠,一咬牙,速度再提一分。
那抹紅線越來越近,幾乎觸手可得。
一回頭,少年還在十米開外,不出意外,自己贏定了。
李瑾微笑。
她最先感謝的,就是那個男人,看似很無情,卻明顯在偏袒自己。
可下一刻,她笑容凝固,猛然想起男人說過的話——方圓百米被塔靈劃定範圍,一旦走出這個圈,就會被抹殺。
她不由驚出一身冷汗,原來這是一個險惡的陷阱!
怪不得自己擁有那麼明顯的優勢!
李瑾腳底一個踉蹌,故意栽倒在地。
兔唇少年本已絕望,見此心頭一喜,咬牙衝刺,一步越過紅線。
他想,自己應該大笑三聲,來表達心頭的喜悅。
可他再也笑不出來了。
李瑾望著少年的屍體,驚魂未定。
“你還不算太蠢。”男人走過來,微笑道:“歡迎來到猩紅之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