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術師躺在地上。
臉上踩著一隻腳。
那是光明王的腳。
堂堂光明王若被一招秒殺,那魔術師就真強的沒邊了,塔靈都得俯首稱臣。
一拳落下,打穿了魔術師的頭,順帶也打穿了舞台。
可憐的人,剛縫上一個新腦袋,又被打爆了。
他依然沒有死。
光明王身後,冒出一個嶄新的魔術師。那麼光鮮,那麼體麵,那麼自信,那麼熱情。
觀眾歡呼著,聚光燈閃爍著。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白色煙霧,猶如仙境。
彩色光芒打在煙霧上,映出五光十色的豔彩。
戰鬥繼續。
光明王負責殺戮。
魔術師負責表演。
對於光明王而言,這是一件嚴肅的事。
對於魔術師而言,這是一件好玩的事。
並非他輕視光明王,任何事情在他看來似乎都是好玩的事。哪怕對戰先驅者,他依然會這麼表演。
他和先驅者也切磋過。
以旁觀者的視角來看,他輸了。
他不認為自己輸了,他還沒有摘下帽子。他覺得沒必要。表演無所謂輸贏,隻要觀眾滿意,就是雙贏。
滾滾如雷的吟唱響起。
光明王身化耀陽,一分為八,將魔術師包圍。
八個大光球宛如八輪太陽,堆疊起來足有上萬度高溫,在這樣恐怖的溫度下,莫說一個人,就連金屬都直接汽化。
魔術師沒有幸免於難,乾淨整潔的禮服、白色的麵具、白色的手帕以及瘦弱的肉體,統統被高溫分解成基本粒子,連灰燼都留不下。
舞台與觀眾消失了。
兩隻羊也消失了。杜勒和雅克琳冒然參戰,被變成羊擱置在舞台上,又被無差彆的光明禁咒化成塵埃。
狡猾的老懷特卻活了下來。他離得很遠,沒有被燒死,隻是頭發與眉毛都沒了,像是異界穿越來的和尚,匍匐在地,高聲讚揚光明王的偉大。
光明王意興闌珊,頗有高手寂寞的味道,緩步回到光明聖殿。
然後他看到衛良。
衛良也看到了他。
兩人大眼瞪小眼,有了一瞬間的凝固。
“原來那個家夥是你找來的幫手。”光明王說:“有些本事,可還是死了。”
衛良反問道:“你怎麼知道他死了?”
“你們會在天堂相見的。”
一束光,洞穿了衛良的眼眸。
從後腦殼穿出。
他倒在地上,死了。
光明王踩著他的屍體,走過。
衛良忽然伸出手,抓住他腳踝。
光明王低頭,衛良那僅存的眼睛中,滿是笑意。
這笑容越來越熟悉,最終變成一張白色麵具。
原來他不是衛良。
舞台與聚光燈再次浮現。
潮水般的歡呼點燃了孤寂的阿塔木。
“你還真是煩人。”
“演出還未結束,你怎能離開?”
光明王冷哼,黃金聖炎彌漫,扼住魔術師脖頸。
光明王身材高大,魔術師身形瘦小,兩人站在一起,就像科比和王祖藍那個“餓了彆叫媽”的廣告,又像高中體育生欺負五年級的小朋友。
“你為什麼要戴著一張怪誕的、醜陋的麵具?”
“隻能說你品味低俗。這樣很酷,不是麼?”
火焰攀升,彌漫整張麵具。在聖炎的襯托下,白色麵具更白。它開始融化。
光明王凝視著,要看看這個怪人的廬山真麵目。
他失望了。
麵具下麵,還是一張麵具。
他將手放在麵具上,奮力撕扯。
又一張新的麵具浮現。
魔術師微笑著對觀眾解釋道:“女士們先生們,這是根據川劇變臉改進而成的魔術,名叫無限麵具。你們看到了,我的助手光明王先生正努力撕扯著麵具,企圖將我的真容顯露出來,但事實上這是徒勞無用的。無論撕扯多少張麵具,都不會看到我的臉。”
他說的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