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歌吟前進幾步,離藍色方眾人近了許多,甚至都與前排的人麵對麵了。遊戲還未結束,雙方仍是敵對關係,膽敢這般孤軍深入,唯他有這個魄力和實力。
他不緊不慢道:“讓我來猜猜,你們之中究竟誰才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離他近的幾個人下意識往後挪了挪身子,眼下所麵對的完全就是一個人形凶獸,不得不謹慎。
方歌吟伸出手,托住一個大男孩的下巴,左右打量,問:“你是不是衛良?”
大男孩拘謹搖頭。這種曖昧的姿勢有些怪誕,如果對方是個女人還好,偏偏他是個男的,而且還是個漂亮的男人,更奇怪的是,分明還能嗅到一絲香氣,這令人感到費解。
許多人心生不滿,認為這是一種挑釁,高聲道:“你憑什麼認定那個人就在我們陣營?”
方歌吟道:“很簡單,我了解紅色陣營的人,絕對沒有那個家夥。他一定就在你們之中。”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想從對方臉頰上捕捉到有價值的信息,卻一無所獲。
方歌吟輕輕搖頭,頗有高手寂寞風範,道:“我知道你就混淆在人群之中,難道連站出來的勇氣都沒有?我隻想和你切磋一下,保證不傷你性命。”
樹冠上,寧小雅攥著小拳頭,憤憤不平道:“他太狂妄了!真打起來指不定誰死呢。”
衛良咧咧嘴,不說話。
寧小雅道:“這種事情也就你能忍了,換了我定要給他一個教訓!唉,你就是脾氣太好了。”
衛良淡淡道:“無所謂脾氣好壞,隻是思維方式不同。尋常人在乎的東西,我往往不太在乎,比如麵子和情緒。”
寧小雅問:“我們要等到什麼時候?”
衛良看了看時間,距離遊戲結束還有十分鐘,他低聲道:“等九分鐘,最後一分鐘我再出手。”
寧小雅輕歎一聲,還是覺得太憋屈了。她偷偷瞥了衛良一眼,小聲道:“你……不會真怕了吧?”
衛良低笑道:“就憑他?哪怕麵對塔靈,我都不會怕。”
寧小雅覺得他在吹牛,也不好反駁,輕笑道:“你膽子可真大。”
衛良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微笑道:“我感受不到恐懼。”
寧小雅費解道:“為什麼?”
“杏仁體出了問題。”
“好羨慕你啊,看鬼片都不會怕。”
衛良無語,道:“其實這不是什麼好事,曾經給我帶來了無數麻煩。我一直都說恐懼是個好東西,是自然選擇的結果,必然是有利於人類生存的,如果沒有恐懼,就會肆無忌憚,就活不長。我舉個例子你就明白,正常人肯定不會吃老鼠藥,因為他們害怕,知道吃了就會死。但我小時候就吃過。我當然知道吃了老鼠藥會死,但是沒有恐懼,所以這層因果關係就不能約束我。再比如說跳樓,正常人肯定不會跳,但我十二歲那年心血來潮,差點從十二層樓上跳下去,是同學死活拉住我,如果沒有他約束,我早就死了。”
寧小雅本來還以為沒有恐懼是件很酷的事情,聽他這麼一說,不由害怕,道:“那你是怎麼活下來的?”
“理智訓練。”衛良微笑道:“為了活命,我隻能一遍遍訓練自己的理性思維,甄彆那些事能做,那些事不能做,久而久之,思維方式也發生了變化,習慣從理性的角度去思考任何問題,極少被情緒所影響。”
寧小雅好奇問道:“那在你眼中世界是什麼樣子的?”
衛良想了想,其實這個問題不好回答,就像男人問女人生孩子是什麼感覺,哪怕女人說出來,男人也隻是似懂非懂。
他想了一會,說:“就像玩一場遊戲。”
寧小雅奇道:“為什麼這樣說?”
衛良微笑道:“在遊戲世界中,我們可以隨便選擇,無所顧忌,哪怕做出任何事情,都不用付出代價。”
寧小雅道:“可是你生活在現實中啊,你的選擇一定是會付出代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