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痕蜿蜒如蛇,那串翡翠手鏈恰好能蓋住。
賀川突然跪倒在地,從內袋掏出個生鏽的鐵盒。
“你看,你送我的易拉罐環我還留著!你說過要和我過一輩子清苦日子......”
他顫抖著打開盒子,三枚褪色的塑料戒指浸泡在血水裡。
“這血是上個月車禍留下的!”
他舉起纏著紗布的手,眼睛睜得老大。
“我拚死護住這個盒子,醫生說我右手再也不能編程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和楚茵走的太近的緣故,他的演技也變得浮誇起來。
人群再次騷動,幾個女孩抹著眼角掏出紙巾。
薑沅卻突然笑出聲,用鞋尖挑起染血的紗布。
“市立醫院外科用的是藍邊紗布,這白色紗布......”
她轉頭看向楚茵剛才散落一地的紗布,滿臉不屑。
“和楚小姐包裡掉出來的倒是同款。”
賀川猛地抱住她雙臂,阻擋他離開的步伐,擠出幾滴鱷魚的眼淚。
“我知道你氣我和楚茵領證,但這都是權宜之計!她手裡有實驗室爆炸的證據,等風聲過去......”
“等風聲過去?”
薑沅彎腰掰開他的手指,聲音輕得像在說情話。
“你就會像處理病毒代碼一樣,把我也徹底格式化?”
賀川突然拽出領帶夾後的芯片。
“這是我所有項目的核心數據,隻要你點頭,我立刻毀掉它!”
他單膝跪地舉起那枚芯片,深情款款。
“沅沅,你比一切都重要!.”
薑沅用高跟鞋碾碎芯片,聽著他喉嚨裡擠出的哀嚎。
“我不信你沒有備份,少在這兒裝可憐了,就當我成全你和楚茵。”
賀川也不惱,小心翼翼捧住薑沅冰涼的手,聲音一如初見般似春風拂麵。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接吻嗎?你在實驗室調試代碼到淩晨,我吻掉你睫毛上的雪......”
薑沅突然扯開他衣領,露出鎖骨下新鮮的吻痕。
“昨天這個時候,你正在和楚小姐重溫初吻吧?”
她指尖劃過他劇烈跳動的頸動脈,“心跳得這麼快,是怕我揭穿你盜用我哥的專利?”
賀川的瞳孔驟然收縮,突然抓起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
“隻要你願意,我現在就去撤銷結婚登記!”
他掏出手機就要撥號,“那些專利全還給你,我們回實驗室重新開始......”
“賀川,重婚罪要判幾年來著?”
薑沅輕笑著抽回手,在他西裝上擦拭每根手指。
“你該慶幸現在是法治社會。”
她轉身走向民政局台階,聽到身後傳來重物倒地的悶響。
“沅沅!”
賀川的哀嚎撕心裂肺,“沒有你我會死的!你忍心看我從天台跳下去嗎?”
她駐足在玻璃門前,倒影裡映出他扭曲的臉。
“記得選高點的地方。”
憑她對賀川的了解,他才不敢死呢,不過是想讓自己心軟的把戲罷了。
隻可惜,她早已經不是三年前愛他愛得失去自我的薑沅了。
這一次她隻想為自己和家人而活。